第22章 蠹國害民的亂臣賊子(22)

易淮拉著神醫去求見了文國公。

文煦之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大好了,但他的好友們還是強壓著他在房內修養。

畢竟年紀大了,病來如山倒,他們也怕文煦之落下什麽病根。

文煦之沒有過多掙紮,一來是不願意好友們擔心,二來他還沒有勇氣去見沈明澤。

他承認,他始終在逃避這件事情。

和明澤比起來,他這個做老師的,實在稱得上懦弱。

王賦自從上次心有疑慮之後,來文府來的更勤了。

他監督著文煦之喝完藥,勸慰他:“煦之兄,你怎麽總是愁眉苦臉的?心裏有事可以說出來,總是悶著,這樣病怎麽能好?”

這時有個下人進來,行禮道:“國公,有位年輕人領著一位老者求見國公。”

“找我?有說是誰嗎?”

文煦之有些迷惑,他的門庭蕭條很久了,除了他的這些好友,誰會來找他?

他的好友進門可從來不通報。

下人道:“年輕人自稱易淮。”

“易淮?”旁邊的王賦想了想,“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我是在哪聽過呢?”

“莫非是王賦兄認識的?那就見見吧。”

文煦之對好友說完,吩咐下人:“請他們到前廳,我隨後就去。”

文煦之換了一身待客的衣裳,同王賦一起去往前廳。

神醫正滿臉憤憤:“不是說好了就看一個嗎?怎麽又換了一個地方?我是神醫誒,我不隨便出手的!”

易淮歉然:“實在是不好意思,您放心,這裏不用您出手,還是只看那個人,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啊?還要過去啊?我說易小友,他不治就別管他了,這種自己對自己都不上心的病人,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救得了。”

神醫當了這麽多年大夫,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病人了。

易淮異常堅定地否決:“不,您是神醫,您一定能治得好他。”

神醫有些奇怪:“那個人是你什麽人啊?你怎麽對他這麽上心?”

神醫雖然和易淮年紀差距有點大,但並不妨礙他很欣賞易淮。

這位易小友神通廣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對方這麽緊張 。

更何況,神醫只是性子像個小孩,又不是傻子,他能以醫術名揚四海卻不被權貴之人豢養,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正是因為看穿易淮骨子裏有股恃才傲物的個性,他才格外好奇。

易淮眼神復雜:“非要說的話,他是我的恩人。……是我下定決心,要一生追隨的人。”

可是,丞相沈明澤的狼藉聲名,連他這個常年隱居深山的人都聽說過。

神醫踟躕片刻,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

文煦之與王賦來到了前廳,兩人對視一眼,確定並不認識。

文煦之問:“不知二位尋我有何事?”

易淮行禮作揖:“草民易淮,見過國公。此次冒昧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神醫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

他是神醫誒,難道還不能有一點特權嗎?

“我早已辭官,恐怕是幫不了你。”文煦之聞言有些失望,他沒想到對方來的目的是求他幫忙。

“不,這件事情,國公一定幫得了。”易淮深深鞠躬。

“何事?”如果真的是他能力範圍之內的,文煦之也願意幫一下忙。

易淮說:“草民想見丞相大人,求國公代為引薦。”

王賦突然想起來:“易淮?你是不是宋笙的好友?宋笙跟我們提起過你。”

難怪他覺得這個名字耳熟。

宋笙,呵。

易淮心裏冷笑,不卑不亢地回道:“倘若大人說的是‘萬國笙歌醉太平’的宋笙,那草民正是。”

宋笙的確提起過他名字來源是這首詩,王賦有些唏噓。聽說宋笙在沈明澤府裏,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王賦說:“你想見丞相是為了宋笙吧?我們也很擔心他,但是這個忙……”

王賦擔憂地看向文煦之,他覺得對方並不會想看見沈明澤。

文煦之沉默,這個忙他還真的幫得了,他不信明澤會把他拒之門外。

但是……

他嘆了口氣,“你先不用擔心,宋笙在丞相府挺好的。”

“並非是為了宋笙,草民有更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見到沈相。”

易淮說:“草民實在別無他策,才鬥膽求國公幫忙。”

“什麽事情?”

“草民不能說。”

“一定要見?”

“一定要見。”

神醫已經把文府待客的一碟小點心都吃完了,他深覺這些人講話一點都不幹脆利落。

於是他站起身走到文煦之面前,摸了摸胡子,做足了高深莫測的架勢。

神醫篤定地說:“你有病。”

王賦險些脫口而出“你才有病”,想起自己是個讀書人急急忍住,臉色不太好看地問易淮:“這位是?”

易淮還沒來得及開口,神醫已經堵了回去:“我就站這,你問他做什麽?哼,我叫決明,一個平平無奇的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