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轉生第七十四天

我抱著枕頭趴在床上。一只手摁在我的脊椎上, 從上到下,分筋錯骨,險些讓我像一只被扔進油鍋裏的活魚一樣彈起來。

我痛苦的哼聲讓守在臥室門口的Ace很是擔心地“汪嗚”幾聲。

傑森敲敲門,“你們是在殺豬嗎, 我能在一樓客廳聽到露西的慘叫。”

我虛弱地枕著枕頭, “沒錯,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是一個屠夫。”

布魯斯的手在我肩上一摁, 我一個激靈, 聽到骨頭連片噼啪作響。“不是, ”他為自己辯解, “這是傳承自阿福的手藝。”

我仔細感知自己的腰背,懷疑自己再遲一步就要永遠地失去它們了。

布魯斯和阿福學的是按摩技術嗎,他學的怕不是廚房腌肉技術。

我委婉道, “我覺得我花十美刀買一個按摩滾輪會更好使。”

“不會。”布魯斯信誓旦旦道,“你按完就能感受到效果了。你現在覺得疼是因為你的肌肉僵硬。”

“我每天都有遛狗, 圍繞莊園的前後草坪繞三圈。”

他的大拇指摁在我的後頸上, 沿著肩胛骨滑行,這一路我都能聽到我的肌肉在哀嚎。而布魯斯笑了下, 我發誓這其中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你太缺乏鍛煉了。”

“畢竟某些人鍛煉的時候, 我正在待在韋恩大廈頂層替他和蠢貨吵架呢。”

我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恨恨道, “這場婚姻就是一場騙局,你終於把我送進了韋恩集團的辦公室。”

我的脊骨在布魯斯掌下宛如戰後的荒原, 哀鴻遍野。布魯斯煞有介事道, “所以我正在支付報酬。”

我怕是沒有這個福氣享受你的伺候。

我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 反過來用腳把對我施以毒手的家夥蹬開, “如果不是我,你的脊椎骨裏至少要釘二十六枚釘,勸你心懷感激。而感激的方式是跟你跑去海文租房的大兒子打好關系,不是在這裏折磨你妻子可憐兮兮的骨頭。”

“我沒有和迪克吵架。”布魯斯正色道。

“我聽佩珀說,他前段時間以理查德·格雷森的名義給摩根送了生日禮物。”

摩根是托尼和佩珀的女兒,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家夥,有時會跟著佩珀到韋恩莊園來玩,非常討人喜歡。

“那是他以獨立兄長的身份給自己關心的小妹妹送禮物。”布魯斯鎮定道,“傑森和卡珊也給摩根送了東西。”

“是啊,只不過他們合資同送了一份禮物。”我戳他的痛處,“你的前任好搭档要和你割席。”

“我們沒有冷戰。”布魯斯再三強調,“我上周給他打錢,他沒有拒收。”

你們展現親情的方式真實到冷酷。但我不會告訴你,迪克轉手就拿你的錢給我買了禮物。

我坐起來,正色道,“那傑森呢,我必須提醒你他今天下午放學回來沒有和你打招呼。”

“他沒看見我。”

“他無視了你。”

“他只是沒有看見拿著報紙的我。”

“是的,他只是碰巧沒有看見大晚上坐在客廳搖椅上看晨報的你罷了。”我細細品了品,打碎他父慈子孝的幻想,“其難度不亞於讓他用微波爐去熱雞蛋。”

布魯斯沉穩地和我對視,我們兩個跪坐在床上,強撐住不眨眼睛,相互較量。

最後是我撐不住動了眼皮,布魯斯交代道,“我們對某些案子存在分歧。”

通常情況下,我不會關注他們調查的案件,也不會插手他們的夜間工作。如果他們因為制服事務的矛盾在訓練室打起來,我只會坐在休息區的排椅上給他們錄像。

韋恩大宅的家庭原則是地下部分的矛盾不帶到地上,不過顯然,大部分時候這條原則只能起到一個警示作用。

布魯斯說的案子不是指代一樁案子,而是傑森近來的表現。一些腦袋不太清醒的罪犯被傑森送進醫院進行為期數月的修養,布魯斯對此頗有微詞。要讓我評價,我只能說我們家出的起醫藥費。

網路上開始針對二代羅賓的暴力行為展開討論。有人聲討他作為青少年義警暴力執法,引起許多少年對暴力的盲目討論,也有人支持羅賓的義舉,認為面對罪惡的壓榨只能伸出拳頭。

傑森是一個敏感的孩子。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我們帶進韋恩莊園收養,沒有在街上流浪直到逼不得已成為一個少年犯。同時這些年他作為傑森·陶德的優秀表現也逐漸征服凱瑟琳的家人,母子兩人每年都會有一次聚會。

盡管如此,他曾生活在社會底層的經歷賦予他超越常人的同理心和對自我拯救的一種野蠻認知。我不能否認這種野蠻的正確性,畢竟蝙蝠俠也不是溫柔可親的存在。

布魯斯很是苦惱,每當他向傑森提到這個問題時,傑森總是表面上敷衍地應和一下,下次依舊我行我素。

這對父子的矛盾愈發激烈,偶有一次爆發激烈的爭吵被我發現後,他們就默契地改成了無視對方的冷戰,仿佛兩個吵架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