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聲音(第3/4頁)

他拿出手機,給楊歲打電話。

響了一聲後,聽筒裏傳來一陣冰冷的機械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柏寒知不由皺起眉,又撥了一次,還是正在通話中。

楊歲應該是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黑了。

他不死心,又給楊歲發微信:【我在你家樓下】

消息一發出,氣泡旁裏面出現了一條紅色的感嘆號。

楊歲不僅拉黑了他的手機號,還把他微信給刪了。

斷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也試圖斷了他與她的所有念想和余地。

柏寒知自嘲的嗤笑一聲。

他昂起頭看了眼楊歲家的二樓,亮著昏黃溫馨的光,陽台上有開得正盛的茉莉花。

晚風吹過,他聞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楊歲,你果然是個膽小鬼。”柏寒知的目光變得沉靜,唇邊掀起一絲疲憊的笑,低聲呢喃:“但我不是。”

淩晨四點。

夜色朦朧,街道的燈光未滅,偶爾有一輛三輪貨車經過,早點攤已經開門營業。

朱玲娟拉開卷簾門的那一刹那,嚇了一大跳。

柏寒知坐在店門前的台階上,修長的腿橫跨好幾個台階,雙臂搭在膝蓋上,佝僂著背,頭低垂著。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站起了身。

一夜未睡,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頭發被風吹得淩亂,衣服也皺皺巴巴。

向來光鮮亮麗、意氣風發的少年,此刻好像只剩下了一身的狼狽和落寞。

“阿姨。”他開口時,嗓音嘶啞得厲害。

朱玲娟有點傻了:“你....你這孩子....在這兒坐了一晚上?”

昨天楊歲跑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飯也不吃,只知道哭。當時朱玲娟氣得要命,忍不住給柏寒知打電話過去教訓他一通,想為自己女兒討回公道。

明明昨天還一肚子的怨怪和不平,結果現在看到柏寒知這幅樣子,頓時氣不起來了。

甚至還有點於心不忍。

“阿姨,對不起,那個人是我爸安排的,我替他道歉。”柏寒知真誠的致歉。

這麽一說,朱玲娟就立馬明白了。

“我知道你們家條件好,你爸看不上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也正常,我朱玲娟是愛錢,可我只愛我自己雙手賺來的血汗錢。”朱玲娟一直都是風風火火的性子,這一次卻格外的嚴肅。

柏寒知羞愧難當,再次道歉:“對不起。”

“也不怪你。”朱玲娟是真心喜歡柏寒知這孩子,看他這樣她心裏也不好受,“快回去吧,別感冒了。”

畢竟柏寒知和楊歲已經分手了,她肯定是不會再邀請柏寒知上樓了,既然他爸不滿意他們楊家,那她朱玲娟也不會上趕著找羞辱。

柏寒知將手中的一個陳舊的粉色信封遞給朱玲娟,“阿姨,麻煩您把這個給楊歲。”

喉嚨很幹,說話似乎都艱難,“我等她的答復。”

將信封給朱玲娟後,柏寒知轉身邁下台階。

緩慢的邁步,影子被路燈拖得很長。

明明即將迎來黎明破曉,而他卻宛如一步步走向了那夜色最深處。

楊歲也幾乎一夜沒睡。

從回家就躲進了房間,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她不想哭,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咬自己的手背,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可換來的是更窒息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太過於懦弱。

可沒辦法,柏振興說的是事實,她的確配不上柏寒知。

他們之間的差距,她努力一輩子都追不上。

自卑就是一種病,她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其實她可以反抗,可以死皮賴臉的繼續跟柏寒知在一起,可是她的尊嚴告訴她,不可以。

同時,被迫放棄,真的好痛,連呼吸好像都是一種折磨。

為了不讓自己動搖,她拉黑了柏寒知所有的聯系方式。

她能做的,也只是用這樣逃避的方式,然後懦弱的大哭一場而已。

天蒙蒙亮時,她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睡過去時在心裏告訴自己,等睡醒,一定要重新活過來。

這一覺睡得不久,她甚至感覺一直都沒有睡著。

今天是周一,要上課。

她醒過來,照了照鏡子,臉色慘白,眼睛腫得像核桃。實在沒法見人。

但她還是沒有請假,匆匆洗了臉,換衣服,然後翻出一個口罩戴上。

店裏忙得不可開交,她也沒時間留下來幫忙,只拿了一袋牛奶就準備出門去學校。

“歲寶。”

朱玲娟突然叫住她。

楊歲回過頭。

朱玲娟走了過來,從圍裙前面的口袋裏摸出來一個粉色信封,嘆了口氣:“這是小柏讓我給你的。”

猶豫了幾秒鐘,還是說:“他就在門口幹坐了一晚上。”

楊歲垂眸。

看到了熟悉的粉色信封。

這是她曾經寫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