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發表(第2/3頁)

小小的顫動像攪在了祁硯旌心上,也讓祁硯旌周身的血液活泛起來,“許珝?”他壓抑著湧動的情緒,輕柔地叫許珝的名字:“哪裏難受?”

許珝目光沒有焦點,意識依舊混沌不清,在祁硯旌耳邊呢喃:“我……我演得還好嗎……”

祁硯旌沒料到許珝在這種半昏迷的狀態,心心念念都還是那場戲,心裏百味雜陳,“很棒,”他鼓勵地摸摸許珝的頭,“我們珝珝特別厲害。”

閆崇平應聲附和:“對,特別棒,爆發力太強了,以前我一直覺得你的優勢在台詞和基本功,現在看下來,你的情緒感染才是最強的,千萬保持,你是我見過最有靈氣的孩子!”

張暢也一個勁點頭:“專業的我看不懂,但小珝你演得我哭慘了!”

在場所有人都給出了毫無保留的誇獎,許珝卻不知被哪個詞觸動了,眼眶驟然紅了起來。

他水汽汪汪的眼睛看著祁硯旌,又好像看向很遠的地方:“我……有靈氣嗎?”

祁硯旌不知道許珝為什麽說這個,只能抱著安撫:“當然,我們珝珝是最有靈氣的孩子,有靈氣還努力,沒有比你更棒的人了。”

許珝鼻翼微動,淚水斷了線一樣從眼尾往下滑,聲音弱得讓人心疼:“有靈氣的話,媽媽會喜歡我嗎……”

祁硯旌手一頓。

……媽媽?

涉及到家事隱私,閆崇平額角抽了抽,立刻閉嘴閃到一邊。

張暢卻愣住了。

許珝是孤兒,非要說的話,也只有後來領養他的秦阿姨算得上是母親。可據他所知,許珝被領養的時候已經不小了,秦阿姨沒讓他叫過媽媽,之後沒幾年,秦阿姨也因病去世了。

許珝,根本沒有媽媽。

張暢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顱內地震半天也想不出理由。

祁硯旌雖然明白許珝指的是另一個世界裏的親生母親,神色卻沒比張暢好多少。

他對許珝一無所知,不知道他口中的媽媽是怎樣的人,不知道他經歷過怎樣的事,甚至不能給出許珝任何回應。

空氣一時變得極度安靜。

許珝似乎徹底混亂了,眼淚止不住地淌,執拗地想得到一個答案:“她會喜歡我嗎?……她可以……喜歡我嗎?”

祁硯旌心裏酸得厲害,許珝呢喃的只字片語都讓他難過得不行。

什麽叫可以喜歡他嗎?

許珝媽媽到底怎麽對他的?

演得好就喜歡,沒有靈氣就不喜歡了嗎?

“會的,”祁硯旌抱緊許珝,“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珝珝不怕。”

許珝身上沒有力氣,眼淚把祁硯旌胸前的襯衫都沾濕了,也哭不出多少聲音,低低地在他懷裏發抖。

車裏的沉悶壓抑沒能持續太久,到醫院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許珝先被推去急症室走了一趟,住進病房後開始高燒,引起肺炎,昏昏沉沉中不知道夢到什麽傷心的事,眼淚掉個不停。

祁硯旌守了他一夜,耐心地哄著,雖然許珝高燒昏迷不一定能聽見,但他總覺得,許珝在夢裏那麽傷心,如果再沒人哄哄,他的寶貝該多可憐啊。

可一整夜過去,祁硯旌越來越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他一直都以為,自己和許珝之間沒什麽阻礙,現在才明白,未知才是最大的阻礙。

如果是他的世界,哪怕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他都能想方設法去探尋真相。

可許珝不是他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一個完全未知領域,有完全未知的經歷。

這種未知不同於知識的匱乏,無法彌補無處摸索,是讓人無能為力的、十分挫敗的空白。

許珝走近他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而他想接近許珝的心,只能寄希望於許珝願意告訴他,除此之外再無他法。

祁硯旌陪許珝坐到天亮,一直到許珝高燒退下去一點,才短暫的離開病房一小會兒,精疲力盡,血液裏卻又湧動著一定想要接近許珝的亢奮。

私人醫院的休息室,劇組制片,節目組總導演,還有許珝的經紀人都在裏面。

祁硯旌推門而入,在皮質沙發上坐下,“怎麽回事?”

他被張暢一個電話叫過來,面前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制片遞給他一個平板:“昨天拍攝的戲份被曝光到網上了,許珝進醫院的事也沒瞞住,今天原本的殺青宴推遲了,跟過來的粉絲撲了空,網上鬧得不可開交。”

祁硯旌接過平板滑動著翻了翻,跳海的戲份被人從遠處拍了一小部分片段,因為隔得遠,畫質很差,甚至看不出是許珝,但往海裏跳的動作一清二楚。

結合許珝進醫院被拍的畫面,一時物議如沸,有被帶節奏指責劇組不顧演員安危拍危險戲份的,有說許珝身體不行還強行加戲拖累劇組的,還有單純為許珝身體擔憂的粉絲。

節目總導演說:“跟來看殺青宴的粉絲我們已經進行了安撫,正式通稿也發了,許珝那邊也對病情做出了解釋,網上怎麽議論都是小事,主要現在電影內容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