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苦痛(第2/5頁)

他只是不願意和自己說話。

收著那麽高的治療費用,卻沒有任何的進展,陳景之也沒有那麽的心安理得。但就在陳景之猶豫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顧執卻對他有了反應,是因為他又一次陪著顧執看夕陽的時候試探著問了一句:

“他在那個方向嗎?你很想他嗎?”

就是因為這句話顧執猛地回頭看他,雖然面色不善,但眼裏終於有了陳景之這個人。

那一天顧執很早就離開了屋頂,陳景之沒有攔他,沒有趁熱打鐵,他去找了寧迦,問了顧執之前的事情,寧迦說了很多,為了能讓顧執正常起來,包括顧執小時候被她自己虐待的事情,被顧銘傷害的事情她都說了,陳景之聞言搖頭:

“還有呢?有一個對顧執很重要的人,你沒有說。”

寧迦明顯是不太想說的,可陳景之很堅持,也就是那個時候陳景之知道了沈念的存在。

陳景之第一次試著跟顧執聊沈念的時候顧執發了好大的火,那一天顧執幾乎要把整個家都砸爛了,他也說了很多的話,質問寧迦為什麽要對別人提起沈念,事後他又爬上天台去看夕陽,陳景之跟著上去,他以為顧執不會開口跟自己說話的,但他說了,他說:

“以後別提他,不然我就弄死你。”

陳景之當時以為是恨,可越接觸越知道那不是恨,恨一個人不應該是藏在心裏的,而沈念是被他死死藏住的,他不想提只是不願意沈念這個名字從別人口中說出來。

說到這裏陳景之看向沈念:“你對他很重要。”

重要到他小心翼翼地翼翼地放在心上,別人看一眼,提一句都不行。

沈念沒有開口,陳景之也還沒有說到重點,顧執經歷的應該遠不止此。

梁秋看了一眼沈念,出了聲:“然後呢?聽你的故事,顧執應該和你的關系會有所緩和。”

“緩和談不上。”陳景之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邊在自我厭棄一邊卻又在自我防備,一邊憤世嫉俗一邊卻又努力讀書,沒有人能走到他心裏去,又或者說,他的心已經太滿了,容不下多余的人。”

“你口中的顧執雖然矛盾可好像還是一直積極向前的,對吧?他努力讀書應該是為了將來有一天和沈念讀同一所大學,既然如此顧執應該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梁秋問出了沈念想問卻不敢問的:“寧迦對他做了什麽?”

沈念緊張地看過來,梁秋的視線也目不轉睛,陳景之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你們以為顧執現在的一切是寧總造成的?”

“不是嗎?”梁秋說:“寧迦對同性戀的抗拒程度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我們知道的她是絕對接受不了的,如果寧迦發現了顧執對沈念的感情,或許會采取一些非法的不正當的手段也說不定。”

“有這種可能。”陳景之說:“但你忽略了顧執的聰明,又或者說你小看了他想重新回到沈念身邊的決心。”

“顧執雖然不想生活在寧總身邊,對她也很抗拒,但卻知道寧總在乎什麽,也知道她接受不了什麽,所以除了我提的那一次以外,顧執從來沒有在寧總面前提過沈念這個名字,即便寧總提及顧執所表現出來的也都是恨意。”

“顧執不想寧總摻和到他的感情中來,不想寧總成為他回到沈念身邊的一道阻礙,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翼翼地用恨意做偽裝騙過了寧總。”陳景之看著沈念說:“寧總一開始的確很在意顧執對你的感情,但隨著顧執一直是這樣的態度,甚至到後來即便提及你也不會發火了,寧總漸漸也就沒那麽在意了。”

“如果像你說的不是寧迦做的,還會有誰呢?”梁秋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並不怎麽相信他的話。

“是誰都不可能是寧總。”陳景之看向梁秋:“寧總在5年前已經過世了。”

沈念和梁秋因為陳景之的這句話呼吸都停滯了一瞬,看著他的目光滿是不可思議,他們有過無數猜測,每一種傷害都離不開寧迦,但誰都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反轉,寧迦死了,顧執的那些傷害也根本不是她造成的。

“車禍。”陳景之說:“很慘烈,人當場就沒了,所以就算她發現了什麽,想做什麽也只能是沒來得及,顧執的現在不是她造成的,她甚至對顧執很不錯,我在做顧執心理醫生的同時,也為她提供咨詢,她很擔心自己再有心理問題而傷害顧執。”

“那顧執發生了什麽?”梁秋不解地問。

陳景之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寧總有個弟弟,在寧總離世後為了得到寧總的公司和遺產,用了手段給顧執扣上了一頂精神病的帽子,讓所有人都以為顧執無民事行為能力,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監護人,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