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山裏的男人(12)(第3/5頁)

會議室很吵。

池小天才露臉,質疑聲就接連不斷。

“你是誰?”

“你憑什麽進來。”

“好大膽子。”

“烏詔呢,烏詔養男人養瘋了?”

“讓烏詔──”

叫的最兇的男人被一腳踹出去了好遠,他趴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捂著心口咳嗽:“咳咳……”

池小天踹完人還是很平靜。

他往外拉著主位的椅子,摩擦聲尖銳嘶啞,坐下,翹起腿:“還有人有意見嗎?”烏家不是太幹凈,適當的暴力會被當成權利的象征。

這回沒人說話了。

人們面面相覷,會議廳鴉雀無聲。

池小天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大家不必太擔心小詔的身體,也不用擔心烏氏……我會代替小詔陪著大家一起度過這段艱難的時間的。”

張一和張二一直默不做聲。

他們站在池小天後面,好像池小天才是他們的正主。

會議從下午開到晚上。

一個不明顯的攝像頭一直在不停的運作著。

白雲療養院。

烏詔換了身病號服,他在看池小天,眼裏是愛意和溫柔。他在見到池小天的時候就知道池叔不是真的淳樸老實,這才是他池叔該有的樣子,英俊傲慢強悍。

劉元就是那個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心理醫生,美籍華人,少年成名,如今是心理領域有名的大手子,他其實不是被張二綁回來的,是他覺得烏家安全自願跟張二回來的:“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他跟烏詔溝通過了。

偏執病怎麽治?首先要放下愛人情節,先愛自己。烏詔很成功的失敗在了第一步,他看著池小天的眼神滿是貪婪和欲望。

劉元在心裏可憐池小天,被烏詔這樣的人喜歡上實在不是一件幸運的事,烏詔能控制自己還好,控制不好不是殉情就是謀殺。

烏詔糾正劉元:“是愛。”

劉元找了個凳子休息,他這個人一直吊兒郎當的,白大褂都穿的松松垮垮,沒一點醫生該有的成熟穩重:“還愛呢?再愛下去遲早完蛋。”

他勸烏詔,“我真的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自殘過了吧,你這樣離死真的不遠了。”人體其實是很強大的,大部分疾病都是靠自身防禦系統,藥物只是起輔助作用。

治療精神病也是這樣,病人要有主觀能動性,他必須自己想走出來。

烏詔擰眉:“我沒有自殘。”

他就只故意切過一次手,傷口還不深。

劉元看著烏詔:“……都聊這麽久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吧,不要太抗拒我。”他語氣帶著誘導,“再說一遍,你有沒有自殘。”

得面對問題,不能逃避問題。

烏詔上輩子已經死過一次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健康柔嫩的手指:“沒有。”如果只是讓池叔心疼,這根本就不算自殘,他不認為這是傷害自己的行為。

這是在救他才對。

烏詔這樣人很難溝通的。

劉元瞥向屏幕,會議已經散了:“介意我見一下你的愛人嗎?”

烏詔喜歡愛人這兩個字:“過段時間,這幾天不太安全。”

他跑來這裏,一是為了看病,二是為了釣魚,三個張兩個張都不在他身邊,沒有比現在對他下手更好的機會了。

劉元跑回來是為了尋求庇佑的:“不太安全,你什麽意思?”

烏詔笑了起來:“字面意思。”劉元竄了起來,他踹了腳垃圾桶,“操。”

剛跑出狼窩,又進虎穴?

池小天是想去看烏詔的,張一勸住了他:“少爺更希望我們能保護好您的安全。”

張二跟著附和:“劉醫生還說烏少爺太依賴您了,最好能隔開一段時間。”事實上劉元說池小天是烏詔的精神撫慰劑,類比毒品,得暫時分開他們一段時間。

看烏詔會不會出現戒斷反應,會的話,問題就很嚴重了。

池小天是真的希望烏詔能好起來。

他答應了。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烏詔開始焦躁,抑郁,他情緒極其不穩定,有時陰沉有時狂躁,劉元是想用束縛帶把烏詔捆起來的,張三不同意。

劉元敢捆,他就敢弄死劉元。

他們少爺是個人。

劉元罵張三傻叉。

張三倒很冷靜:“束縛帶能解決問題嗎?能的話我不介意你用。”

劉元沉默了下:“病人會傷害自己的。”

張三比劉元要了解烏詔:“除了池先生,沒有任何人值得少爺傷害自己,哪怕他自己。”

池小天會心疼的。

他們少爺不舍得他的池叔難過。

劉元理解不了,但烏詔確實沒有自殘。

他覺得難以置信,隔著小窗戶望著坐在病床上的年輕人:“還難受嗎?”

烏詔在慢吞吞的喝水,聞言擡頭:“我可以回去見他了嗎?”

劉元沉默了下:“理論上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