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5頁)

你看得好心疼,你的甚爾,你離開以後,他到底受了多少苦?

在五條悟的回憶裏,他一直沒有出現,現在的甚爾好像已經失去了正常交流的能力,你又看了看四周。

狹小的浴室只有一扇窗戶,黑乎乎的窗簾、黑乎乎的墻面、黑乎乎的一切。

這個房子好像就只有這一扇窗戶,其余的一切都是沉重的黑暗,即使現在有了零星的光灑進來,也透露出極其深切的死寂和哀傷,就像……

像葬禮。

像棺材。

想到這裏,你後背發涼,下意識發起抖來,用力抱住他。

“甚爾……”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你說著安慰的話,不知道是在安撫他,還是在安撫你自己:“會沒事的,沒關系的,都會好起來的。”

他依舊沉默,對你的話沒有什麽反應,你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只能在他懷裏大聲哭泣。

你哭了好久,傷心就像是滔天的洪水一樣,你完全沒有辦法抵抗,只能任由傷心淹沒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直到伏黑甚爾把手伸過來,輕輕幫你擦眼淚。

他的指尖有一層厚厚的繭,抹在臉頰上的時候會增大摩擦力,掛在你臉上不肯離去的眼淚就這樣被他輕松地抹去。

你擡頭看著他那雙暗色的碧眸,只覺得你的傷心也好像被這樣抹去了。

是已經碎掉還會在意你哭不哭的人。

是你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家人。

你會把他們都拼起來,再也不會離開。

你擡起手,他下意識把頭低下來,你摸摸他的腦袋,濕漉漉的黑發上面積著水,好冰。

這家夥是洗的冷水澡嗎?

你現在根本見不得他受一點罪,你放柔語氣,像是哄小孩一樣哄他:“給你吹頭發好不好?”

你哭過一場以後,甚爾就變得很聽話,你轉過身,等著甚爾穿衣服。

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你看向甚爾,他還穿著十幾年前你給他買的睡衣。

睡衣的質量很好,到現在也沒有壞掉,甚爾喜歡黑色,也適合黑色,這個顏色很襯他。

小的時候你不喜歡,長大以後,你可以欣賞頹廢的美麗了,於是你也喜歡上了甚爾穿黑色,給他買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黑色的。

但是當你牽著黑色的甚爾,走進黑色的客廳,看著黑色的一切都時候,還是期望現在的甚爾是別的顏色。

至少不要和這樣濃郁的死亡氣息混在一起。

這個房子就像是一副不見天日的棺材,你哪怕只是在客廳裏待了一秒,就已經沒有辦法呼吸了。

你下意識回頭看向浴室,那裏的光就像是黑夜裏面的一點螢火,微弱而又燦爛。

可是你不能往回走。

你用力汲取氧氣,因為沒有窗戶,房子不是很通風,空氣裏充斥著腐朽而又糜爛的味道,你有點想吐。

不行,不能在這裏自虐。

你帶著甚爾傳送到高專的宿舍,此時正是下午,是一天中陽光最熱烈的時候。

你感覺自己活了過來,甚爾卻緊緊皺著眉頭,做出戒備警惕的姿態,碧眸望向陽光的來源。

他直視太陽,難免會感到不適,下意識眯起眼睛。

緊接著,像是被身體的反應刺激到了那樣,他的眸中蓄起敵意,氣勢也變得鋒銳、充滿攻擊性,就好像在盤算著怎麽把這礙眼的東西打下來。

你生怕這家夥真的和太陽過不去,趕緊把窗簾拉好,遮住甚爾的視線。

你喜歡陽光,所以窗簾都可以透光,而這些家夥的窗簾遮光性一個兩個的都好得離譜,拉上以後,就和晚上沒什麽兩樣。

甚爾看了你一眼,目光裏有點不滿。

你還是第一次被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頓時感覺有點新奇。

“怎麽了?”

他不說話,你把他牽到床上,在浴室裏找出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甚爾不喜歡太陽嗎?”

伏黑甚爾不說話,你當然知道他不喜歡,但是總不能一直待在小黑屋裏面吧,這樣怎麽可能變好。

於是你勸他:“其實太陽很好的,陽光暖洋洋的,在搖椅上曬太陽最舒服了。”

你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這家夥頭發應該是自己胡亂剪的,有點淩亂,但是配上他的臉就顯得剛剛好。

你把他的劉海往後梳:“我們可以一起曬太陽,一人一把搖椅……”

說到這裏,你又想起了舞哉,在那個小院子裏,他和你一起曬太陽,陪你說話,給你煮紫藤花茶。

有一次,你離開了好久好久。

舞哉也碎掉了,變成了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人,再加上他的身體一直都不好,躺在你懷裏的時候,就像是奄奄一息的木偶小貓。

簡直就是直哉和甚爾加起來的程度。

那個時候,你是怎麽把他拼起來的?

你調出當初系統給你發的任務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