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4頁)

後來的楊佳妮有多瘋,是一個正常人無法想象的。

“我敢說如果我現在死了,她一定會馬不停蹄地找下一個替代品。”古星月冷聲道:“且她能把我挫骨揚灰,鞭屍一萬次。”

可能都不止。

這女人的偏執和占有欲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和你說這些是想表示。”古星月頓了頓,誠摯地看向梁適。

四目相對,梁適在古星月眼中看到了堅定的光芒,“我現在願意相信你,但如果你想半路逃跑,我也不會怪怨,希望你能將我的信轉交給我哥。”

“我不會逃跑的。”梁適說:“這一場仗,我能和你一起戰到最後。”

曾經沒能陪齊嬌,那現在就陪古星月。

總歸是要讓壞人付出代價。

真相雖遲,但必定要到。

“無論你在不在。”古星月勾唇一笑,指腹摩挲過青藍色的瓷杯,長長的睫毛忽閃,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光芒,“我都要把這些討回來。”

這些年經歷過的苦難和委屈,都該討回來。

不為別的,她想做古星月了。

別人的三分真心要來有何用呢?

不如自己去爭一爭。

再壞也不過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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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星月不能在這邊逗留太久,和梁適談過之後要匆忙趕回學校。

她沒有駕照,也沒有車,平常上班基本上都是司機接送,像現在這種情況,楊佳妮會把她嚴格管控起來,所以在上下班都會接送她。

但也只是一段時間。

等她再次溫順地成為齊嬌,收起自己的尖牙時,楊佳妮就會再次還她部分自由。

出了茶室,梁適提出要送她回幼兒園,被古星月拒絕。

古星月打車離開,梁適在原地站了會兒,獨自消化情緒。

和古星月比起來,她所經歷的一切好像都不算什麽了。

梁適心頭悵然,回到車裏時才拿出齊嬌的日記本。

古星月是個很細致的人,她在謄抄齊嬌的日記時,先用摩斯電碼抄出來,背面跟著翻譯。

方便梁適觀看。

而古星月想必已經把這本日記快要背下來了,日記裏的內容大多都是日常。

齊嬌在學校裏沒有什麽朋友,她也不敢跟人交朋友。

但其實她的長相是人們都很喜歡的類型,鄰家女孩,清純又可愛,在上學時應該會被很多人喜歡。

卻因為她奇怪的安靜,讓所有人都不敢和她說話。

甚至齊嬌在初中時換了個同桌,坐了一周後同桌才驚訝地說:“原來你不是個啞巴啊。”

多可笑。

齊嬌的表達能力開始急速退化,經常想要和人交流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面對陌生人說話時會異常緊張,磕磕絆絆半天結果說不出一句話來,還會鬧得羞紅了臉,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於是班裏同學都覺得她是社恐。

其實她不是的,她很想融於大眾之中。

可楊佳妮不喜歡。

楊佳妮討厭齊嬌有任何的社交圈,巴不得齊嬌就圍著她一個人轉。

齊嬌的人生是屬於楊佳妮的。

齊嬌也在日記裏問:【為什麽我的人生裏只能有媽媽,而媽媽的人生裏卻可以有很多人呢?】

齊嬌的日記裏很少提到齊先貴,只有寥寥幾筆。

於她而言,父親的這個形象很單薄,他是個市儈、愛面子、極為自私自利的商人,他不止有媽媽一個女人,甚至齊嬌在12歲時看見他帶著別人女人在自家沙發上。

家裏的傭人都知道父親出/軌了,有次她還聽到傭人在討論,說男人有錢都會變壞的,以前太太家再風光又怎樣?多得是現在家裏也風光,男人也要在外邊覓食的,更何況楊佳妮家只是曾經風光,現在也不過是個破敗千金。

齊嬌也曾問過楊佳妮,問她為什麽不離婚,為什麽不帶著自己走呢?

齊嬌在天真時曾寄希望於楊佳妮離開齊先貴,這樣楊佳妮就會慢慢恢復正常了。

但楊佳妮看著她冷笑,反問她要走到哪裏?要怎麽生活?

齊嬌還聽楊佳妮說過,這一生她和齊先貴不死不休。

齊嬌在日記裏寫:【很奇怪,不死不休應該是仇人之間才會用的詞,但母親用在父親身上我竟也不覺得違和。他們只有在鏡頭下,在別人的眼睛裏才是恩愛的。我不知道是所有人的生活都會這樣嗎?】

【他們披著偽善的皮混於人群之中,誰都不知道她們只是一群野獸。】

【我好像只是個工具,被拿來獲取情緒價值,情感需求,成為爭寵炫耀,我不該有自己的思想。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買一個洋娃娃呢?或是做一只提線木偶,他們是沒有思想的啊。】

【我的靈魂被殺死在這個夜晚,我願意放棄這一切了,所有的思慮都沒有意義,生活本身就是悖論,我們在學宇宙起源,在學生物進化,在學性善論與性惡論,但我覺得,課本上的東西都不足以解釋人這個復雜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