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今天的胃好像特別看他不順眼,絞痛程度有增無減。
他決定自己去醫院。
王晉一手扶著墻,一手撐著腰,低著頭,半彎著身子,小心翼翼,腳步一輕一重地往門口挪。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王晉突然一僵,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又借著鞋櫃上的鏡子瞄了眼。
渾身亂糟糟的酒氣,領帶被扯的東倒西歪,襯衣的下擺從皮帶裏翻出來,另一半兒不規整地折在屁股後。
再看看慘不忍睹的臉色,嘴唇煞白,頭發被他揉得松垮淩亂,眼角盛著酒醉未醒的醺紅。
我靠。。王晉忍無可忍地又抓了抓頭發。這種形象,怎麽出去見人?
與此同時,華燈點綴的天街,Denise正和顏司卓提著大包小包走在路上。
“今晚你跟我回去吧,”Denise邊整理自己的包包邊說,“小楠他們也都回來了。”
“不用,”顏司卓百無聊賴,“我自有去處。”
“朋友找我喝酒,”他說,“等會兒把你送上車我就直接去了。”
“原來夜生活還沒正式開始,”Denise笑了笑,“怎麽,不回你姑父那兒了,白眼遭夠了?”
“得了吧,我會介意這個,”顏司卓不屑地嗤道,“我告訴你,他一天不還我車,我就一天不離開新加坡,我就在這兒盯著他。”
Denise嘖嘖道,“不就一輛破車嗎,實在不行我那台賓利你拿走。”
“謝謝,”顏司卓說,“我看不上。”
Denise擰了把他的耳朵,“口氣不小。”
顏司卓不耐煩地偏頭躲過,“剛才他給你打電話說什麽,什麽藥沒了。。”
“哦,”Denise說,“王晉胃病犯了,家裏的藥又過期了。”
顏司卓一怔。
“他那是老毛病,多少年了都,那個家他一年回來兩三次,藥過期也很正常。”
顏司卓臉色沉了沉,“那他現在。。”
“應該是去睡覺了,”Denise說,“只能明早再去看他,這麽晚了真的不想再往那邊跑。”
顏司卓沒再說話,沉著臉若有所思。
把Denise送上車後,顏司卓想了想,攔了輛出租,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回了王晉家。
他打了個電話,跟朋友把酒推了。
等他趕回別墅,看見窗戶裏有燈,心情稍稍安定一些。
顏司卓敲了幾下門,沒人回應,他胡思亂想,王晉不會疼得暈倒在家了吧。
他自己拿鑰匙開了門。門一開,他就愣住了。
王晉站在茶幾旁,頭發濕漉漉的,一手撐著沙發,另一只手掛著好幾條領帶,正白著臉色,胳膊發抖地往胸前比劃。
“………”顏司卓都懵了,“你幹什麽呢。”
王晉慢吞吞地擡起頭,半眯著眼睛,有氣無力地瞟了眼他,
“我胃不舒服,想去醫院。”
“你去醫院我能理解,”顏司卓走上前,驚訝地看著他頭發上的水濕答答順著臉頰往下淌,把眼睛也渲染得水亮,
“可你拿這麽多領帶是幾個意思。”
王晉嘆了口氣,垂下胳膊,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聲音又低又輕,甚至隱約夾雜淡淡的委屈,
“我想選一條配我這個襯衣的領帶,”他體力不支,往沙發裏一癱,
“可是好難選。”
“………”
顏司卓差點兒一個白眼翻過去。
“姑父,”他語重心長道,“我們現在是去醫院,不是去什麽酒會公司,所以。。”
他扶了下額,“你他媽這麽注重穿著有必要嗎。”
“這你就不懂了,”王晉疼得已經虛弱的很,卻還是不忘教育顏司卓,
“穿著,就是人的第二張臉,注重形象,既是對自己信心的提升,也是對別人的尊重,無論什麽場合,都不能邋遢,那是不禮貌的。。”
“………”
“你以為去醫院就可以允許穿睡衣嗎,那也是公眾場合,除了一些非常嚴重的特殊情況,其他時候都要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面對別人。。”
“………”
“我剛剛忍著不舒服還洗了個澡,現在覺得更不舒服了,”王晉踢了他一腳,
“幫我把吹風機拿來。”
“………”顏司卓沒好氣道,“等你把你那頭秀發吹幹,再弄個造型,估計小命也快沒了。”
他扯著王晉的胳膊想把人拉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我頭發還沒幹,”王晉無力地瞪著他,“你讓我怎麽去。”
“沒幹就沒幹,”顏司卓說,“你當現在誰有興趣看你那張臉,頭發一遮更好。”
“你再說一次,”王晉扣著他的手,目光盯著他,“我活了這麽久第一次聽說有人不願意看我的臉。”
“是嗎,”顏司卓眨眨眼,“那只能說明你活的還不夠久,這麽基本的常識都還沒認清。”
“我早就認清了,從我生下來那一刻我就特別清楚,那就是你說的完全是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