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乖乖(第2/4頁)

不過,那位秦公子,說甚“家中老人掛念淳哥兒”,怕就是上回竇家見過那位了。大秦氏的親侄子,竇元芳的親表弟,都是生得一對入鬢長眉。他對元芳倒是了解,居然曉得找葉掌櫃以淳哥兒作威脅,逼著元芳露面……那就是曉得迎客樓是他的私產了?

但聽元芳語氣,表兄弟兩個關系又不好……

真是好生復雜的關系!江春晃晃腦袋,緊繃了半日的神經,好容易松下了,又來這彎彎道道,她頭疼得揉揉太陽穴。

見元芳睡過的床鋪上,被子近頭那端沾了兩滴鼻血,晚間他定是睡不舒坦的,就自去將櫃子打開,抱了套幹凈鋪蓋出來,將那一整套全換了。收拾半日也未見有人來,自己打水洗過手,才覺出雙手的不適來,有些微麻和脹,尤其剛觸了涼水,又開始紅如豬蹄了……看著有些可怖。

但她提了桌上水壺,見裏頭水已經涼了,出了門口也未見個人影子,亦不便隨處亂走,找不到打開水處,只得返回屋內枯坐。

正好想起書架上有些閑書,她又隨意抽了本出來,是一本地理志,說的大宋朝各地自然地貌與人文風俗的,也倒是正合她心意,看得頗為入迷。

天色漸漸暗了,氣溫開始降下來,她白日間在冰水中泡過,現在沒了自然界陽氣的溫煦,比平素還畏寒。但身上又只穿了薄薄件裙子,哪裏耐得住?

凳子上坐不住,元芳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正好燭台在他床頭旁,只得去他床鋪上坐著,就著燭火瞧書。

但人都是有惰性的,平日江春看書只專挑了離床鋪遠的地方,唯恐見了那軟和的鋪蓋就沒了看書心思……今日身上又冷,又挨了那床鋪,白日間過度緊繃的神經得以放松,哪裏還堅持得住?

在昏黃的燭光裏,看著看著就靠到床頭去,似是不過癮,直接臥下去,還自覺的拉了鋪蓋蓋上,只露了雙穿著鞋的腳在外頭。

於是,終於與秦昊掰扯清楚,又與手下人議完事的竇元芳,推開門見到的畫面就是:屋裏點著不甚明亮的燭火,小姑娘橫臥在他鋪上,身上裹了半截被子,右手中還捏著本翻開幾頁的書……

真是小兒心性,看書都能看睡著。

外頭天色已快黑透了,他果然是一個人鰥久了,險些忘了屋裏還有人等著他……她定是又餓又困才睡著的罷?

正好,門上又傳來扣聲,元芳生怕將小姑娘吵醒,速速的去將門打開,是老白送晚食來了。

老白亦是跟了他多少年的忠仆了,見他親自來開門,倒是有些不自在,只當是主子等他晚食已等了許久,歉然道:“對不住相公……”

“噓……小聲些”

老白住了聲,順著元芳目光,見到床鋪邊露出來一雙著了普通布鞋的腳來,正是傍晚見過那位春娘子的鞋子……相公,終於又開竅了。

他不敢再耽擱主子“正事”,匆匆放下食盒就逃也似的出了門去。直到關上了門,才想起自己疏忽了,那食盒內只相公一人的份量,他還以為那位“摯友”春娘子已隨了葉掌櫃出去了……

唉!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想起那“摯友”,又笑得有些得意,相公還掩耳盜鈴道甚摯友,怕是未來娘子罷?不然哪能上得了他床鋪?哎呀哎呀,真是個老不休的,想些甚?

先頭那位段娘子,他見過一面,就是當著他們這些下人的面,也未曾給過相公好臉色……一副欠了她錢似的,其實是她段家倒欠竇家才對,哼,待日後相公成事了……有段家悔的!

老白拍拍腦袋離了屋前。

而屋內,元芳自去了床前,望著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姑娘,有些猶豫:到底可該喚她起來用晚食?空著肚子入睡,明日醒來怕是脾胃要不好了……明日……她會在自己屋裏睡到明日麽?光想想就覺得心頭有些熱。

但這小兒脾氣,正睡得香甜,若將她喚醒來,不定又要賭甚氣哩,她好容易才給了自己好臉色,實在不想再……

不過他這才注意到她鞋子未脫,腳還露在外面……這般怕是不妥罷?腳為一身之陰位,最是需得陽氣固護……元芳走上前去,也未多想,只輕輕扶了她腳,想要將她鞋脫了,放被窩裏去。

但直到觸到她的腳踝,他才覺出男女的不同來:女子的腳踝實在太細了,怕還沒他一半粗?居然還不夠自己一把握的?也太細了罷?倒是與她腰肢一般,女子果然不一般。

其實他又不是青頭小夥子了,哪是沒見過女人的樣子?只是以前從未注意過而已,現正好有個他令他上心的女子,好似給他打開了一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門。

當然,這個“新世界”不止有纖細的腳踝,還有許多他以前從未注意過的美好。

只見元芳替她脫下布鞋後,露出一雙穿著白色薄襪的小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