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3頁)

林月芽搖搖頭。

碧喜起身點燈,“要不然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幫你守著,若是侯爺回來了,我立刻叫你。”

林月芽終是坐不住了,起身就推門朝外走。

碧喜不知她要做什麽,趕緊就跟了上去。

林月芽走上長廊,按照春蘿來時指的地方尋去,很快,她就在一間小屋前停了下來。

開門的是春蘿,她裹著件披風,見是林月芽,便特地走出來與她笑著道:“姑娘有何吩咐?”

林月芽指指院門口的方向,對她慢慢做出口型:侯爺,什麽時候回來?

春蘿看到侯爺的口型,就已經猜出來她後面要問的,於是道:“這個說不準,咱們侯爺公務繁忙,兩三日回府是常有的事。”

林月芽顯然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她咬了咬唇,抱歉地對春蘿頷首:打擾你了。

林月芽轉身上廊,剛一轉彎,便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緊接著,她聽到屋內有人說:“這才剛進門就等不及了,我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春蘿將那聲音打斷。

碧喜顯然也聽到了,一面凍得搓手,一面氣憤地道:“月芽你別生氣,待咱們和侯爺說清了,你就自由了,哪像她們,不還得留在這兒伺候人,有什麽好得意的。”

是,等侯爺回來了,她便自由了,他答應她的。

然而林月芽等了一夜,也未見到李蕭寒的身影。

第二日晌午,夏河一進院門,就被急跑出來的林月芽攔住去路。

一夜未眠,林月芽那張小臉更加慘白,她著急問:侯爺呢?

夏河懶得去猜她說了什麽,直接去看後面的碧喜。

碧喜昨日被他訓過,下意識縮了縮脖子,解釋道:“月芽、啊不對,是、是姑娘想問侯爺什麽時候回來。”

夏河冷著一張臉,不耐煩地對林月芽道:“侯爺的行蹤沒必要向你匯報,即便侯爺回來,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需要你時,自會有人來喚。”

沒等林月芽開口,夏河就已快步走進書房。

夏河從書房取完東西出來時,發現林月芽不僅沒離開,還直接堵在門口等他。

“姑娘是想和侯爺說重要的事,”碧喜硬著頭皮替林月芽道,“非常重要。”

夏河顯然更加不悅,他沒有說話,直接將手落在身側的佩刀上。

林月芽還試圖想要說什麽,卻被碧喜一把拉開。

永樂街的清月樓上,采光最好的包廂裏,陸淵目光微凝地望著李蕭寒手中的黑子。

待黑子一落,他松了口氣,長笑一聲:“蕭寒,你輸了。”

李蕭寒唇角微揚,他喝下一口酒,聽到包廂外傳來腳步聲,起身過去開門。

夏河從門外遞來一本冊子,正要關門退下,卻被李蕭寒叫住。

李蕭寒打開冊子,一面翻看,一面問:“可碰到她了?”

夏河微微一怔,不可思議地道:“侯爺是在問……林姑娘?”

“嗯。”李蕭寒語氣平淡,如隨口問問。

夏河打量著李蕭寒的神情,將方才回院子時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李蕭寒聽完將冊子合上,扔給夏河道:“拿錯了,不是這本。”

“啊?”不應該啊,夏河忙低頭去看冊子,“那屬下重新去取!”

“罷了,”李蕭寒道,“去買盒桂花糕來。”

侯爺向來不喜甜食,買那東西作何?

夏河不敢多想,他拿錯冊子沒被責怪就已經燒高香了,趕緊轉身就朝樓下跑。

身後陸淵笑著道:“盛家的桂花糕甜而不膩,趁熱吃更是上乘。”

說完,陸淵低頭繼續看方才那局棋,片刻後他嘆道:“蕭寒你不地道啊,故意讓我,這子你若是下到這裏,我豈不是又要輸了?”

“哦,是麽?”李蕭寒神色淡淡地向他走來。

李蕭寒向來不喜與人下棋,不是怕輸,是他不喜將心思曝光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對陸淵卻是不同,他時常會同陸淵下棋,輸贏各半,但陸淵隱隱覺得,李蕭寒輸的時候,也都是刻意讓他。

只是他每次讓的都極為隱秘,若不是認識得久,尋常人怕是覺察不出。

今日卻不同,方才那盤李蕭寒絕對心裏有事,不然不會讓得這樣明顯,明顯到他稍微動動腦子,便能看出這當中的糊弄。

陸淵將棋子一個個扔回木盒,“聖上金口一日未開,咱們一日便要謹慎,若真是公然與大皇子作對……”

李蕭寒沒讓他把話說話,直接冷著聲道:“於公,科舉案確是犯了大齊國法;於私,他對我下毒那刻起,我們之間便再也沒有情面二字。”

那毒雖然不致命,卻帶有侮辱性,大皇子應當是著急之下才想以此來提醒李蕭寒,可他錯就錯在不了解李蕭寒。

陸淵原本還想勸勸的,可見到李蕭寒說得如此決絕,便只好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講了,若有什麽需要我出力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