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頁)
俞嫣趕忙放下手裏的書冊,一手撐在軟塌上,身子越過靠窗的姜崢,往外望去。外面已經天黑,看不清。她幾乎將頭探出支摘窗外,去看那些花苗。
“這雨下不大。”姜崢道。
“希望不要影響我今天剛栽種的花苗才好……”俞嫣輕聲呢喃著。
姜崢的視線落在俞嫣的身上。她纖細的身子越過他,下墜的衣擺堆在他身上,也勾勒出她向下凹陷的腰線。他情不自禁擡手,在俞嫣的臀上輕拍了一下,再抱住她的腰身,將人抱進懷裏。下意識地做了這些後,他略轉了眸,盡量用尋常的語氣說:“別淋了雨。”
俞嫣突然被拽得伏在姜崢胸膛上,她擡眼望向姜崢,又想起了那碗百合花甲湯……
姜崢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俞嫣的眉心。
他是不是想試試啊?
他是不是偷偷尋醫問藥又膳食進補了許多?
他到底是哪種不行呢?無力還是時短?如果他失敗了,她要怎麽辦啊?是裝作茫然完全不懂呢,還是溫柔安慰他?
在俞嫣想這些時,姜崢卻在想要不一個月兩次吧?初一和十五。
怎麽還沒到六月初二的紀念日?這最後的兩日又是期待,又是難熬。
俞嫣正胡思亂想著,姜崢卻放開了她。他側轉過身放下支木,關了支摘窗,然後拿了一旁的書繼續讀。
俞嫣掃了一眼,是《心經》。
俞嫣默默拿起自己剛剛在讀的那本書,《如何成為一個技藝精湛的花農》。
翌日,俞嫣上午去了宮中。這次先去給太後請安,再去找懷荔。兩個人躺在懷荔的圓床上,笑著說話。一室歡聲笑語。
姑娘家們談天說地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半下午,俞嫣臨走前與懷荔約好過幾日一起去芙蓉街看沈芝英。
回家的路上,俞嫣經過街市,又去買了點花苗。剛回家,她連衣裳也沒換,就直接去花圃看她昨日栽種的花苗。
“我今日剛買的花苗先讓花農栽在花盆裏。”俞嫣吩咐立在一旁的夏浮。
夏浮應下。
姜崢從書房出來,遠遠看見俞嫣蹲在花圃旁專注的模樣,多看了一會兒,朝她走過去。
“今天晚膳去母親那裏用。”他說。
“好。”俞嫣點頭,“那我得趕快去換衣裳了。”
說著,她朝姜崢遞手,等他扶。
夏浮眼睜睜看著俞嫣沾了泥的手放在了姜崢那只皓玉掌中,她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將臉轉到一旁去。下一刻,卻聽見俞嫣輕呼了一聲。夏浮轉頭望過去,花圃旁濕滑,俞嫣不知道怎麽不小心坐在了地上。
姜崢一雙帶笑的眼睛望著她,連忙說:“我的錯我的錯,是我沒扶好。”
“哼!”俞嫣沖他皺皺鼻子,隨手抓了一根身邊的野草朝姜崢扔過去,再朝他伸手。
這一次,姜崢沒伸手扶她,而是直接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他抱著俞嫣回房,溫聲詢問:“摔疼了沒有?”
俞嫣說:“你還希望我摔疼?暴露你是故意的了,哼!”
夏浮眼睜睜看著姜崢抱起俞嫣,同時眼睜睜看著她身上的淤泥如何沾到姜崢的衣袍上。好半晌,她收回視線望著地面上淤泥,心裏還在痛著。
她的六郎一定忍得很痛苦吧?
看著俞嫣什麽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避諱的無辜樣子,夏浮覺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過了一陣子,夏浮看見姜崢出了院子,先往大太太那邊去了。她終於下定決心去當那個惡人,警告俞嫣應當多注意,別再讓六郎忍得那麽痛苦。
房中。
俞嫣已經梳洗換過衣裳,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頭發。聽見輕柔的腳步聲,以為是竊藍,詢問:“六郎已經先過去了嗎?”
“是。”
俞嫣聽到夏浮的聲音有一點意外。夏浮不是犯了口舌,被春絨罰去了屋外做事?
姜崢院子裏原本的侍女都很守規矩,沒有讓俞嫣看不上的。只不過她帶過來不少人,平日裏都是用自己的人,對院子裏原來的侍女接觸也不多。也就一個春絨接觸多些。
“有事情嗎?”俞嫣問。
“奴婢希望您多顧慮一些六郎的心情。”
俞嫣詫異地回頭看向夏浮。夏浮這話讓她驚訝,也讓她很不舒服。這話不該是一個和她並不熟的下人口中說出。
俞嫣的臉色便有一點冷。
“六郎被逼從軍三年時,萬般不適不願說出口,最終差點喪了命。奴婢不希望他再像軍中隱忍那樣與您相處,最終造成不可挽回的創傷。”
差點喪了命?俞嫣有一點懵。
夏浮“砰”的一聲跪下,決絕地望著俞嫣:“就算是打殺了奴婢,奴婢今日也要為六郎訴一回苦。”
“您吐在他身上那一回。他怕您難堪,忍著先安慰您,最後自己躲在凈室裏難受得痙攣。”
“六郎對幹凈的追求遠高於您所見。他以前從不準將食物和筆墨拿進房中。”夏浮說著說著,自己先心疼起來,“他應該讓您用別處的浴室,而不是忍著換一個小的。自您嫁過來,地面每日擦拭的次數才會變成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