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妻室重錦

天剛剛微亮,宋玉就動身下山了。

但是到了城中,宋玉第一件事並不是去和福客棧找肖闞的下落,而是去打聽揭榜一事。

朝廷在每個行府都下了一張榜,若是每個行府都能收上一張,大概就會有二十個揭榜的人被召到賦京參加征選,最後勝出的一位就是將位之人。

宋玉有些遺憾,如果自己能來得及去揭榜,這個將位,他十拿九穩。

宋玉找了些城中百姓問了揭榜那天的情況,城中百姓告訴他那天只見一個十八十九年紀的男子二話沒說就揭了榜,然後就跟著朝廷的人走了。

這件事算是沒了下文,宋玉也沒轍,轉身去了和福客棧,打算蹲一蹲肖闞。

連著住了兩天,肖闞的半個影子都沒讓宋玉看見。

第三天傍晚,當宋玉正猶豫回山還是再住一晚的時候,終於在客棧一樓見到了肖闞。

肖闞看到宋玉沒有半分驚訝,就像明擺著知道宋玉在這一樣。

“義師。”肖闞跟著宋玉上了樓進了客房。

宋玉關上客房的門,黑著臉問他:“你這幾天去哪了。”

“跟少遊看生意去了。”肖闞手心有點汗。

“哦?做什麽生意,在哪做。”宋玉坐下倒了一杯茶給自己。

肖闞隨即過去,站到對方身後,給宋玉捏起肩膀來,“他說是小本買賣,跟著東胡人倒賣布匹和藥材的。”

“那你去助他什麽。”宋玉放松了肩上的神經。

肖闞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回他:“我,我給他當護身,北流商販蠻氣,少遊氣性隨和,我怕他吃虧。”

“此話,當真?”宋玉心裏還是不安居多。

“當真。”肖闞心裏跟著自己的良心較量。

宋玉也不能多追問什麽了,“知曉了。”

“那,義師此行下山,是為何事?義師前幾日不是說要遠行嗎?”肖闞放輕了手上的力度,從肩膀一路捏到手臂。

“遠行一事,暫緩,為師……”宋玉心裏犯難了,難不成要直接說自己是為他而來?

肖闞掌心遊走在對方背上,“義師莫不是念我了,尋我來吧?”

“這個,無關緊要。”宋玉心裏有點作虛了,“既然無事了,現在就啟程回山吧。”

肖闞轉而在對方膝前蹲下,仰著頭笑道:“義師,當下無事,又難得下山,徑雲同義師好生逛逛如何?”

“有何好逛的。”宋玉不太有興致。

肖闞立馬癟嘴,“下山到城裏不過兩個時辰路程,平邕這麽大,我與義師卻從未一起玩過……”

別說是肖闞,其實宋玉自己也不怎麽逛過。

“那就依你吧。”宋玉站起身,無奈道。

肖闞撒歡似的撲進對方懷裏,又貼到對方耳邊說,“難得下山,總要做點什麽好,是吧,義師。”

盡管兩人已經做過了最親密無間的事情,可宋玉還是很抵抗兩人往那個方向發展。

“莫要嬉言。”宋玉象征性的推開了對方。

肖闞笑笑不說話,迅速在宋玉臉上點了一下。

“你。”宋玉算是真沒轍了。

兩人就這麽和和美美的一起出了客棧,杵著玩樂的目的逛了起來。

平邕城,距離天子皇都——賦京,不過一天的路程,算是賦京的龍尾之地了,早些年戰事未起,官家還勤政愛民的時候,平邕城物阜民豐、一副穰穰滿家的模樣。

不過近兩年就衰落了許多,主要是流民多了,官府拿錢不辦事,民生得不到擁護,為匪為僧的人越來越多,為農為商的就少了。

不過一個地方的衰落不是一天就殆盡的,平邕還是大有興色的。

兩人去了個食樓吃了晚飯,就隨著人群去了最熱鬧的貿市散步。

近日剛過中元,街圩兩道隨處掛著花燈,頗有富庶風貌。

“義師,吃糖人嗎?”肖闞指了一個商販的攤子。

宋玉看了一眼,“那是孩童的嘴食。。”

“哦,嗯。”肖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想吃就買。”宋玉真覺得對方孩子氣。

肖闞揪了揪對方的袖子,“義師也想吃吧。”

“胡說。”

肖闞跑著去了商販攤前,跟那商販說了什麽,宋玉就在城中河邊上找了個地方坐著,看著人來人往。

沒一會,肖闞舉著兩個糖串過來了,“義師,給。”

宋玉進退兩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隨便的接過來了一串,“這糖,攤的是什麽圖式?”

“義師的這個是只兔子。”肖闞說著,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那串,“義師看徑雲的。”

肖闞手中的那糖串,是一個糖漿攤成的“玉”字。

“亂來。”宋玉難為情的別開臉。

肖闞嘗了一口手中的糖串,“吾玉,好甜呐。”

“食之……不語。”宋玉心不在焉的看著河上的船只和彈唱的歌女,試圖掩蓋自己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