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班

半晌,衛生間才傳來裴煬悶悶的聲音:“你先走。”

傅書濯無奈一笑:“好。”

他從床上拿了個枕頭,復雜的情緒從眼中一閃而過。

上次分床睡還是裴煬剛生病的時候,約莫在一年前。

傅書濯還不知道這件事,裴煬自己心裏隱隱有了預感,什麽都不解釋,只說要跟他離婚。

過去那麽多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傅書濯想不明白裴煬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

他自然不同意,一定要裴煬給個明確的理由。

僵持之下,那晚兩人一個在臥室,一個在書房,都是徹夜未眠。

後來逼緊了,裴煬就一個勁地說“我不愛你了”。

可他又不是傻子,愛不愛這種事不是靠嘴巴說說,不愛也一樣,感情真的會映在眼裏。

傅書濯緊緊抱著雙眼通紅的裴煬,喃喃自語:“你不能這樣。”

不能就這樣毫無緣由地丟下他。

……

裴煬聽到傅書濯的腳步漸行漸遠,他才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確定外面沒人了才出來。

這也太臊了。

雖然那玩意兒是原主用過的,可被他這個鳩占鵲巢的人又抓又攥真的好冒犯。

裴煬耳根還紅著。

他先生也很喜歡一些小情/趣,可他礙於臉面一直不肯就範。

如果還能回去,裴煬想,他願意滿足一次……就一次。

晚飯是傅書濯燒的,比較家常的三菜一湯,兩個人吃剛剛好。

他們家沒有請燒飯阿姨,裴煬記得書裏有說,原主跟他一樣摳,覺得保潔就已經很花錢了,再請阿姨燒飯太奢侈。

所以家裏三餐基本都是原主做,而傅書濯則是個廚房白癡。

裴煬按捺著疑惑吃下一塊魚片,味道雖然算不上出色,但也還可以。

傅書濯竟然會做飯?

好像跟書裏說的不太一樣。

借著失憶的由頭,裴煬直接問出了口:“以前也是你做飯嗎?”

傅書濯動作微頓,隨後自然而然地給他夾了一根菜心:“以前都是你做得多,但最近想讓你嘗嘗我做的飯,就學了點。”

“哦……”

裴煬咬住菜心,心不在焉地一節節咬,跟倉鼠囤食一樣。

吃完飯洗碗的工作也被傅書濯包攬了,裴煬躲在臥室裏,不是很想跟傅書濯碰面。

碰上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這個外來者怪尷尬的。

不過傅書濯很貼心地告訴了裴煬手機密碼,讓他隨便看看,找找有沒有熟悉的內容。

裴煬的聯系人倒是很多,工作夥伴,還有朋友各占一半。

從這裏可以看出原主的人緣很好,傅書濯說他這段時間因為太累在休假,收到了很多條關心慰問的消息。

不過置頂聊天只有兩個,一個是工作群,一個是備注為‘老公’的聯系人。

“……”

裴煬總覺得原主也不是會叫老公的人,就跟他一樣。

這個備注怎麽看怎麽奇怪。

他擡頭看了眼房門,然後做賊似的點開和傅書濯的聊天記錄,搜索‘老公’兩個字,果然一條記錄都沒有。

裴煬很想把備注改回名字——可萬一‘老公’這兩個字真的是原主備注的,而不是傅書濯借原主‘失憶’使壞呢?

他只好悻悻作罷,眼不見心為靜地關掉手機。

夜色漸濃。

裴煬本以為今天經歷了穿書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他會焦慮的睡不著,可好像不盡然。

鼻尖是淡淡的清茶烏木香,和他白□□服上的味道一樣。

裴煬慢慢閉上眼睛,有點小得意的想到他先生。

混蛋,離開你我也不是睡不著嘛。

說起來,他先生姓什麽……

黑長的睫毛慢慢平復,不再眨動。

他夢見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夢裏他看不見先生的臉,只記得那會兒剛畢業不久。

先生那時還沒後來那麽老道,雖然看起來清冷,但其實很容易紅耳根。

因為不懂情調,第一年的戀愛紀念日之前,先生直接耿直地問他想要什麽禮物,球鞋、手表,什麽都可以。

他看著夢裏那張模糊的臉,說了和當初一模一樣的話:“要你。”

……

裴煬猛得睜開眼睛,躺在床上久久不得平復。

天還沒亮。

夢裏的內容他仍舊記得清晰,在說完那句‘要你’之後,場景瞬間天翻地覆,他被先生摁在床上……然後被要了。

他有些呆愣地看向窗外,明明已經不再年輕,竟然還會跟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一樣做這種夢。

嘖。

那個混蛋真討厭。

一天不見就這麽想他,連做個夢都闖進來搗亂。

裴煬翻了個身想繼續睡,房門卻突然傳來細微的轉動聲音。

他下意識地繃緊了神經,幾秒後感覺有人走到了自己身後,帶著淡淡的清茶香。

裴煬緊張得要命,他這具身體跟傅書濯可是夫夫關系,萬一傅書濯突然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