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3頁)

齊扉在攝影棚拍廣告,他穿著偏正裝的黑色襯衣,領口散開一粒扣子露出半截冷白清冽的鎖骨。脊背輪廓在襯衣下隱隱可見,他閑散的靠坐著,身高腿長,長腿微微敞開。垂下纖長的睫毛,精致的五官無可挑剔。

旁邊的化妝師端詳著想給他補一筆,左右看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扉哥,給您戴這款怎麽樣?今天這四支都要拍。”工作人員把要拍的樣品送了過來,選了一支銀色手表,小聲詢問。

“可以。”齊扉換了一只手接電話,把右手遞給了工作人員。

他的腕骨清冷線條漂亮,肌膚是冷白色調,手背上隱隱可見淡青色血管。彈琴的手指修長幹凈,骨關節清晰。工作人員把銀色手表戴到他的手腕上,瞬間手表有了質感,貴不可攀。

齊扉長了一雙很貴的手。

齊扉忽然起身,一米八七的身高筆挺凜然,他整了下表帶,晃了晃手機示意他要出去接個電話。

他的瞳仁很黑,是很深的鳳眼,睫毛長而密,看人時專注認真。

離他最近的工作人員呼吸都屏住了,在淩亂中匆忙點頭。

齊扉邁開長腿大步朝出口走去,擡手一整襯衣,垂下眼道,“如果你見過她彈琴,說不出江郎才盡這四個字。她不是江郎,她是徐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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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枳打車到家已經五點半了,太陽西沉,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一片金色的輝光中。徐枳推門進去那瞬間被一室狼藉給逼退出去,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踏入。

一樓地面上有著殘留的積水,樹葉混著垃圾還有蟲子的屍體。紅木家具已經全部報廢,靠窗的老鋼琴上一顆種子生出了新芽,探頭探腦的露出了嫩綠色的葉片。

如果外婆活著,一定會跳起來拿戒尺打她。

黴斑順著地板爬上了家具,空氣中彌漫著黴味。地面上汙水裏泡著被風刮進來的樹葉子,倒映著下午的光輝,竟有種藝術美。

徐枳避開地上的臟汙,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樓。

二樓走廊窗戶大開,墻壁被大自然做了畫。

臟汙的窗簾在風的作用下,帶著雨水和吹進來的灰塵把走廊白色的墻壁刷成了褐色。

徐枳毫不懷疑,她再晚回來一會兒,她的家都被大自然占領了。

徐枳頭疼欲裂,把窗戶全部關上,回到房間把自己扔到床上。只有臥室是幹凈的,臥室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收拾好的行李箱,徐枳走過去一腳踢開行李箱,扶著腰把自己放到了床上。

擡手蓋到眼睛上。

行李箱是早就準備好的,畢業典禮那天不單單是畢業典禮,她還準備好了一箱子未來。

她計劃結束後搬到路明那裏,可能年底會結婚。

她特別怕獨處,她特別想有個家。外婆去世後她休學在空曠的房子裏住了一年,那一年讓她對一個人住有著深入骨髓的恐懼,後來她重返校園就堅決住宿舍,不管那些人說話有多難聽,對她的意見有多少。她都沒有搬離宿舍,有人說話,她不會害怕。

跟路明談戀愛,她提過同居,但路明拒絕了,他說等徐枳畢業。

當時她以為路明矜持潔身自好,敢情是他的床上有人。

房子裏悶熱,躺一會兒就讓人喘不過氣。

徐枳拿起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想開空調,按了半天都沒動靜硬撐著起身去查看空調發現屋子裏沒電。

估計自動跳閘了。

徐枳拿起手機想訂酒店,這麽熱的天,住在沒有空調到處都是臟汙的房子,她怕傷口感染。

手機便響了起來,徐枳接通電話,夏喬的聲音沖了過來。

“枳子,你還能唱歌嗎?”

徐枳愣了下,“唱什麽歌?”

“新歌手大賽第三季在籌備了,網上可以報名,你要試試嗎?你實力那麽強,你去參加這比賽絕對能火。”

“新歌手還沒有下線?”徐枳捂著傷口小心翼翼挪回床上,不動就不熱,心靜自然涼,她平躺到床上緩解燥熱,“這節目第二季就賠錢了,第三季造勢很久,一直招不到商。”

新歌手大賽是青檸視頻平台自制的唱歌類選秀節目,第一季熱度不錯,捧紅了幾個歌手。都以為第二季會借著第一季的東風更上一層樓,結果第二季遇到政策整改,選秀節目限制,無聲無息的撲了。

徐枳之所以知道具體,是路明投過第二季,還是他從齊扉手裏搶的項目,他當時自以為賺了,沾沾自喜好幾個月。上線後賠的底朝天,他塞進去的幾個藝人,連個水花都沒有。

“導演換成了程晨,應該招到商了,程晨做綜藝特牛逼,青檸這回下本了。我把鏈接發給你,說是七月線下海選,請了好幾個明星來做導師助陣,有明星轉發,假不了吧。”

徐枳點進鏈接看到新歌手大賽的宣傳頁,她劃著屏幕往下拉簡介,一直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