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處在緊繃狀態的鐵鏈恰到好處地與最後的一只飛鏢撞在一處。

曲無容到場的時候,正好看見時年攏著衣袖,在飛鏢遲滯的轉瞬之間,擒住了那一道流光。

不觸及皮肉的觸碰,自然讓飛鏢之上的劇毒沒能生效。

“當心!”

曲無容下意識喊出了聲。

這句當心可不是對著時年說的,是對著柳無眉。

石觀音當時走的急,她在門外也見不到具體情況,但師父在時年的招式下吃了個暗虧是毋庸置疑的,柳無眉貿然出手的這點小心思她不是不理解,卻不應當在這個還沒摸清對方底細的時候。

她看起來再怎麽無害悠閑,都不能改變她是個不好相與的貨色的事實!

袖口在時年身形回轉落地之中,有那麽一瞬被同樣翻飛起來的衣袍所掩蓋。

內傷折損了她打出暗器的殺傷力,可手腕多年如一日的發力,讓這枚落在她手中的飛鏢,依然以格外刁鉆且迅疾的速度打了出去。

柳無眉意識到時年即便身處監牢還被偷襲的情況下,依然在反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飛鏢回旋撲面而來,只剩下一道模糊的幽光。

作為飛鏢經手者,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上面的毒到底有多厲害。

尖銳的棱刺眨眼便至。

但在她點地後撤的動作中,飛鏢是比人快的,以至於她恍惚覺得,自己的臉上都能感覺到飛鏢掠來的勁風。

柳無眉當場變了臉色。

不過在這道曲線軌跡的寒芒穿過她的眼睛之前——

陡然而至的一把劍鞘幾乎貼著她的臉飛過,將那枚飛鏢狠狠地撞了出去。

她長舒了口氣。

朝著劍鞘砸過來的方向看去,曲無容依然是一身上下的白,蒙住的臉和眼睛,讓人完全看不出她這及時的出手裏到底帶著什麽情緒。

她只是走到劍鞘掉落的位置,扯下了身上的一塊白布,將帶毒的飛鏢用白布包了起來。

“你不該對她出手。”

“何況你不是這麽不知分寸的人。”曲無容的聲音依然平靜而清冷,“把你裝暗器的袋子給我。”

柳無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到那個此時站在囚籠之中的姑娘先一步開了口,“曲姑娘,貴地在給人定罪之前,起碼也得保障一下安全吧?我帶著誠意而來,你們這上來就是喊打喊殺的可不合適。”

柳無眉咬緊了牙關。

她是不會覺得是自己先出手的緣故的,她只覺得自己才更像一個受害者一點,可她那公事公辦的師姐說的是,“知道了。”

這是個絕對稱職的看守者。

曲無容心裏清楚,就算她不跟師父匯報這番情況,在石林洞府中就像是無所不能一樣的師父絕不可能不知道此地發生過什麽,柳無眉不會再被允許靠近這裏。

所以她說不說這句都沒有影響。

她又徑直走到了囚牢外的另一頭,將被閃避開的兩枚飛鏢撿了起來。

柳無眉一共發出了四枚飛鏢,現在三枚在她手裏,已經放入了原本裝盛的袋子裏,那現在還差一枚。

“煩勞時姑娘把接飛鏢的袖子裁了給我,一會兒我會送件更換的衣服過來,還有你腳下的那枚飛鏢也一並給我。”

曲無容遠比時年想象得要謹慎得多。

柳無眉再怎麽在旁邊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擺出一副冷嘲熱諷的姿態,也沒讓她收拾殘局的舉動有分毫遲疑。

“我的名字是時年可不代表我姓時。”她一邊解釋一邊將沾染了飛鏢劇毒的袖子扯了下來,包裹著腳下的飛鏢,整個兒一團丟了過去。

現在不是脫身的好時機,她也暫時沒有和曲無容翻臉的意思。

曲無容要處處提防,絕不給她身上留一點可能作為武器的東西那隨她好了。

至於姓氏——

按照師父收養她,把她養到這個年紀,從情理上的角度,她好像應該跟著師父姓朱?

不不不,這連起來多少聽上去有點難聽,所以朱藻也沒強求。

“走。”清理完了隱患的曲無容語氣果斷,說這話的時候她看向了柳無眉。

柳無眉這會兒又突然不像是剛進地牢的時候那樣怒火中燒,也不像是剛才被曲無容救下的時候有種生怕對方挾恩圖報的糾結了,更不像是曲無容找她拿暗器袋的時候帶著隱晦的不滿和暗恨。

此時她斂著眉目,誰也看不出這個安靜下來的病美人垂眸沉思著什麽。

這可不是個好信號。

不過這不是她該管的範疇。

而等到這對師姐妹離開了地牢,這裏也就只剩下時年一個人了。

畢竟得罪了石觀音被關到這裏,卻還活蹦亂跳渾身齊全地待著她也屬實算是第一人了。

地牢裏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但很快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傳來了個聲音打破了平靜。

“那姑娘沒安好心。”這個聲音說道,“而且你看我早說了,那個白衣服的不會給你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