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5頁)

先前她待在六分半堂內讓人無從下手,現在她走了出來——

若論在迷天七聖盟的仇恨值,她估計不比雷動天這種此前沒少立功的幹將小。

更何況,她比雷動天要好對付多了。

綁票了兩位聖主,重傷了一位聖主,擊殺了一位,這樣罕見的戰績擺在面前,倘若能將她拿下,不管是當場格殺將迷天七聖盟丟掉的臉面找回來,還是去交換回來在盟內根基深厚的顏鶴發,對迷天七聖盟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所以——

【來了!】

早讓鏡子幫忙留意周圍動向的時年聽到了他的提醒。

在他出聲後不過兩息,她在這三個月中突飛猛進的內功,也已經足夠她聽到兩道勁風朝著她襲來發出的動靜。

青衣少女驟然淩空而起。

方才她還在牽著韁繩看顧著隊伍,此時她這足尖一點,輕得像是尚未發力,人便已經飄然如飛絮。

這一串動作太過於行雲流水了,以至於那兩道勁風已出,壓根來不及轉向,直直地命中了她原本騎乘的駿馬。

這可憐的牲畜尚且未來得及跑開,已經血肉飛濺四分五裂了開來。

時年人在空中蹬上了竹梢,尚未看到那出掌的人,便從這兩掌中看出了來者是誰。

蒼生刺,鄧蒼生!鬼神劈,任鬼神!

不問蒼生問鬼神之中,上次她只見到了前一個,這次倒是兩個一起來全乎了。

但來的還不止這兩人,以她的耳力自然能夠聽到遠處漸近的腳步聲,顯然人數不少,估摸著和這支車隊中的六分半堂弟子勉強持平。

不需要她說六分半堂的弟子也意識到了強敵來襲。

恐怕雷損也是防止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些帶出門來的弟子中並沒有哪一個是操持火器的,否則對面的人沒傷著,先把自己人一鍋端了,傳出去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但恐怕雷損也不會想到,不過是個簡單的送貨,先有上官中神初試鋒芒的湘妃竹陣,現在更是迷天七聖盟的三聖主和四聖主來了一雙。

【那個姓蘇的家夥不是說只來一個嗎?】鏡子開始思考他們直接丟下人跑路的可能性,想想應該還能成,放下了點擔憂。

時年沒直接回答他,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做出了解釋。

隨風而動的細竹上好像全然沒有她這個人的重量,面對對方的偷襲,這負手而立的少女,臉上沒露出分毫的慌亂,也正是這份沉穩,讓在場的六分半堂的弟子也有了信心。

更別提她在此時還笑了出來,自有一派光風霽月的自在。

“怎麽?號稱水晶狂魔的五聖主被我削了只耳朵,現在窩起來當個鵪鶉了?要請鄧蒼生和任鬼神出馬來抓我這麽個初入江湖的後生,人抓不抓得到兩說,我看你們不如趁早別叫什麽迷天七聖盟。”

“哪來的七聖!不過剩下四五個蝦兵蟹將和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誰知道是不是因為長得見不得人的老大!”

她聲如玉碎,眉目含霜,話一出口便是十足十的嘲諷。

那兩個人若能忍得住不動手便奇了。

於是時年在又一次看到那位鞋襪出奇地整齊,月白長衫,頭戴臉譜的鄧蒼生之後,也見到了他的殺手搭档任鬼神。

別人為了掩飾自己的面容,大多不是戴的臉譜便是面罩,再不然就戴一張假臉上來,可這位擅使鬼神劈的四聖主,居然在臉上倒扣著個竹笠,在竹笠上挖了兩個洞,便算是留給眼睛的位置了,更古怪的大概還是他的衣著。

他穿著一身藍布長衫,在領口露出了裏面的灰綢中衣,二者相交的位置,一排銅紐扣顯得格外醒目,看起來就像是個老先生的打扮。

不過他顯然正值盛年,因為在時年這絕對算是挑釁的話音剛落,他已人如疾電,直取枝梢上的少女。

“退開!”比他晚一步的鄧蒼生跟她交過手,心知她絕不好對付,也便心存了一分警惕在。

他仰頭上看去,發現不知道何時在幽竹之間飛懸了十數條銀絲,而她並非站在枝頭,分明是站在絲線交疊的寸縷之地。

鄧蒼生的眼皮一跳。

三個月不見,她這原本就遠超常人的輕功,更是顯得吊詭離奇得厲害。

她又是什麽時候放出來的絲線!

末端的飛刀好像出手全無聲息一般,直入竹中,而她手中的飛刀正對著任鬼神,以遠甚於上一次見到時候的速度疾射而出。

一道道寒光交織,正是為了讓對方的出掌只能對著她而來,而不是她腳下銀絲所牽之處。

聽到鄧蒼生的提醒,任鬼神本能地只出一掌,人卻停了一步。

鬼神劈沒能拍斷這些飛刀上的絲線,只是從絲線之間穿過,掌勁如刀,切向了目標。

在他的視線中,青衣少女好像渾然不覺這些絲線同樣是殺人的鋒刀,她足下一轉,人已從細絲密纏之間掠過,仗著這一道羅網的攔截,飛刀於交叉中驟然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