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新一卷開始啦~)

沒有鏡子回應, 時年也不知道這道綠光到底是只有這離奇出現的白衣青年看得到,還是這恐怕是一道遠比她想象中要明顯的降落信號。

她也暫時無法知道鏡子這落點的失誤, 會不會導致回去的時候也出現問題。

但現在急也急不來,總得想辦法自救。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突然聽到了一陣從遠處過來的腳步聲,幹脆直接重新沉入了水中。

讓她意外的是,下一刻,這白衣青年也跟著跳了下來。

她有這三月在神水宮中的經歷, 內功造詣更遠非常人能比,自然不怕在水中閉氣潛伏,這在海邊的青年看起來卻也深諳水中沉浮的竅門。

隔著海中暗潮,時年依然能看清楚對方的神態表情——

可她還是覺得這人哪裏說不上來的古怪。

起碼換做是她看到海中的異象, 又見到了個不知來路的人,絕不會是對方這樣的反應。

頭頂上的岸邊從遠處走來的人越來越近。

時年聽到有人在說,“方才還看到九公子坐在岸邊,怎麽現在又不見人影了?”

另一個回答道:“說不定又去了島上其他地方,這島上能藏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走吧,九公子不樂意別人打擾他, 又不賭錢又不喝酒的,不知道成天在想什麽。”

“可是他已經在海邊待了兩天了, 滴水未進粒米未沾,真沒問題嗎?”

“你慌什麽。”另一人立馬回道, “他在地裏埋四五天都照樣能出來, 在海底待一日一夜也沒什麽問題, 九公子的神通廣大豈是我們能論斷的, 我們回去稟報一聲就是了。”

這兩人在周圍找了一圈, 便又離開了。

這位被稱為九公子的白衣青年好像並不在意這兩個來找他的人。

他定定地看著這個被他認為是海中異象之後的精怪的姑娘。

但他迎來的是水中的一掌。

這一次的情況讓時年摸不著頭腦,她也只能先下手為強。

不是殺人,而是——先抓個能讓她弄清楚情況的。

海中湧動的水浪比之神水宮的靜湖要紊亂得多,但她並不需要讓掌力透穿水面,所以反倒比當時的情形還要好一些,畢竟這家夥距離她實在是太近了。

不過對方也還手了。

在看到海中氣浪蒸騰的灼烈掌力的時候,白衣青年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好奇,所以他出了劍。

他空手坐在岸邊,自然不存在一把真正的劍帶在身邊,可他顯然是一個已經過了需要實際的劍來彰顯他的劍客身份的人。

駢指成劍的劍掌迎上了時年的出招,透著一股子跟他本人一樣的邪性。

這本該是勢均力敵的對峙。

然而時年不知道此地到底還有多少像對方這樣水平的高手,更不知道島上是否還有其他潛藏的危機,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當她掌下綻放的火光直破水勢而出,幾乎讓人將注意力都被這一招吸引的時候,她袖中的飛刀也出手了。

水波之中振蕩的劍氣與掌力間,縱橫交錯的飛刀像是穿梭在烈風之中。

若是三月之前,她這水中飛刀的操縱絕沒有到這樣遊刃有余的地步。

可凡事不問如果。

蜃樓刀的刀光因為刀身的薄而透,在這水波之中更加顯得無蹤無跡。

雷山神蛛遊絲貫注了嫁衣神功的內勁才不至於在水中飄蕩,也絕對能稱得上是藏蹤匿跡。

霸絕人間的橫絕之力當然要遠比這二者的存在感高得多。

這白衣公子意識到這水中暗刀的時候,他的劍掌正與對方的掌風相對,四把蜃樓刀卻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更是在此時才爆發出了凜然的刀光。

海水中立時有了血腥味。

這白衣青年的臉上,脖子上,都突然各自出現了一道傷口,這還是他在倏忽間已經仗著自己下意識的反應躲避開的結果。

然而飛刀看起來在未曾命中或者說傷人不重之後的扭結後,緊跟著的卻是時年指尖微動,又已經將其掌握在手中,遊絲飛刀掉頭而來,將這青年捆了個結結實實。

她這霸道的掌力更是在此時突然橫切而入,握住了一把飛刀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要在水中做到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絕不容易,所以這青年被她所擒輸得也不算冤枉。

可讓時年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青年的反應。

他好像對自己身上受到的傷置若罔聞,也全然沒覺得脖子上架了個能要命的東西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相反他那雙看起來格外詭譎的眼睛依然在看著她的臉,裏面纏綿著一股子讓她接著紮下去的意味。

尤其是他眼神的余光看著身上掙脫不開的絲線,露出了一種說不上來是對特殊材質的東西感興趣,還是對自己被人捆起來這種感覺的興味。

時年突然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這人哪裏不太對勁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