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二更)(第4/5頁)

“我聽聞李老前輩已有多年不出山,可是出了什麽事情,如有晚輩幫得上忙的地方,不妨直言。”時年開口說道。

李玉函本想說,她這個小丫頭縱然武功奇高,又能幫得上什麽忙,卻聽到帥一帆忽然替她介紹道,“這位時年小友是夜帝門下,夜帝之子朱藻便是她的師父,或許還真認識什麽奇人異士。”

夜帝同樣隱退江湖已久,其實按照年齡來算,他與李觀魚的年紀相差不多,但他論及輩分卻要比李觀魚高上一輩,所以時年雖是他的徒孫,實際的輩分應當是只矮這些最老資格的劍客一輩而已,靠她的本事卻足以平輩論交了。

“不瞞小友,”帥一帆繼續開口道,“觀魚兄自打七年前走火入魔之後,便已經處在中風的狀態很久了,我等這些昔年與他一道論劍的,更有像是受過觀魚兄救命之恩的鐵山兄,無不是四處延請名醫來替他診治,又四處壓下觀魚兄不良於行的消息,為的就是防止與觀魚兄有仇怨的人上門尋釁,可惜整整七年了,也未見得一點起色。”

帥一帆看向李玉函的眼神裏有幾分遺憾之意。

李玉函是李觀魚的老來得子,本該由李觀魚親自傳授劍法,教養成材。

可惜這七年中李觀魚口不能言,雖然能聽見周圍的動靜,卻已然像是個行將就木之人,帥一帆等人感念李觀魚當年的點撥恩情,便對李玉函照拂有加。

更何況他雖然習武的天賦尚可卻不能說是繼承了李觀魚的劍道天賦,他們教授之中也難免感覺一陣可惜。

“若是延請名醫,或許在下也能幫得上一點忙。”原隨雲走向了亭子。

他行動之間世家大族的氣度展露無疑,同為青年才俊,時年雖然覺得他這溫和的皮囊之下還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卻也不得不承認,李玉函在他面前,已經被比了個沒影。

“這位是?”昨日帥一帆就見到過原隨雲,只不過他跟在時年的後頭來的,更是有些沒存在感,他雖奇怪一個瞎子為何可以做到如此準確的追蹤,卻也沒開口詢問身份。

此時見他這一派氣定神閑的姿態,他若還看不出此人來頭不小,那他也枉費在這江湖上混跡的幾十年了。

“這位是無爭山莊的少莊主原隨雲。”時年說道。

這便又得在亭子裏加一張座椅了。

江湖上有名望的也分兩種,一種是經年累月的,一種是異軍突起的。

大約十幾年前,後者的代表薛衣人便曾直言,縱然是自己鋒芒最銳利的時候也不敢去前者的代表無爭山莊的地盤上撒野,這也讓原東園雖長年不出太原,卻也在江湖人當中聲名不小。

更因為薛衣人是個頂尖的劍客,所以劍客之中無端更多一分對無爭山莊的敬意。

起碼原隨雲的地位便在李玉函之上,誰也不會說讓他這樣的人站著。

原隨雲淡淡開口道,“在下雖然需要醫治的是眼睛,可請來的名醫中卻也有不少是對內傷精通的,李老前輩練功練岔了氣,或許也有對此對症的醫者。”

蕭石嘆了口氣,“原公子的好意我們替觀魚兄心領了,可是以擁翠山莊的本事,能請到的醫者已經稱得上是這天下間少有的了,但就算是這些人,給出的答案也是——

如觀魚兄此時的情況,要麽有一位如夜帝日後這般水準的絕世高手替他梳理內勁,能否成功當然還是兩說的,要麽便是有什麽醫道奇人,能用出什麽非同尋常的法子來刺激到觀魚兄的內勁,讓其自行運轉自如。”

“我師祖已經久不知蹤影多久了,恐怕與大旗門那位赤足漢前輩又四處雲遊去了。”時年開口道,顯然要找到夜帝的可能性不大。

她沉思片刻又開口道,“蕭前輩方才說,可以用非同尋常的法子來刺激李老前輩,不知道這非同尋常的法子,若是朝著他最擅長得意的地方打擊,是否有可能做到令其復原。”

“最擅長得意的地方?”蕭石有些沒聽懂她的意思。

“比如說,遇到強敵上門來挑釁擁翠山莊,又或者是上門正式請教,擊破了李老前輩的得意之作,是否可行?”

蕭石的手摩挲了兩下他執著的玉劍劍柄,“小友所說,古來確有先例,令其怒極之下發作,真氣撞開滯澀,可要達到這樣的效果,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觀魚兄此時不可言不可動,縱然擊敗了玉函賢侄,怕是也沒什麽用。”

“我說的當然不是打敗李玉函。”時年擺了擺手。

李玉函不知道為什麽從她的這句分明沒什麽情緒的話中,聽出了幾分打敗他實在是件太過簡答的事情不值得稱道的意思,但此時眾人的眼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就算想沉下臉來,也並不合時宜。

只聽得那青衣少女繼續說道,“我從小便喜歡聽師祖說起江湖上的前輩軼事,曾聽聞李觀魚前輩創下過一個六人劍陣,此地正好有六位劍法名家,不知道李少莊主是否知道這劍陣的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