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更)(第3/4頁)

那小子倒好,五兩,隨便一個小嘍啰遇到他們交的心意都不止這個價格的十分之一。

偏偏他還認認真真地將人拎起來掂量了一番,確定就值這個價錢。

慕容九疑惑地看了眼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疑心自己是不是因為在慕容山莊之中久居,時間長了竟然錯過了江湖上的什麽風雲人物,然而無論是他還是他身邊的那個憔悴幹枯的男人,都不像是有什麽特殊之處。

她正準備掏錢卻忽然聽見一人喝道,“且慢。”

幾人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正看見一個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的青衫文士在朝著這邊走來。

不知道為什麽,時年覺得此人雖然看起來是煦風撲面,風儀氣度都非等閑,但邊上站著個花無缺,硬生生讓她從兩人的對比中看出了點,有些像是看到花滿樓和原隨雲放在一起的感覺。

不,這青衫男人已有三十多的歲數,恐怕還不如原隨雲的外表具有欺騙性。

“你攔著我作甚?”慕容九眉頭一皺,顯然沒給對方留面子的意思。

“黃牛白羊雖是□□人物,但既然這位小兄弟將他們擒獲,不妨直接押送到官府去,這當街售賣……”他搖頭嘆息道,“殺人誅心也不外乎如是了,黃牛白羊總算只截貨不殺押鏢之人,可殺不可辱……”

時年已經猜出此人是誰了。

比起他那個小毒蛇一般的兒子,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看起來有風度也好形象得多,但這人話一出口,這故作姿態的樣子還是倒盡了胃口。

“閣下這話就說錯了,黃牛白羊兩人不殺押鏢之人不假,卻收著道上的歲供,默許跟在他們後面的可以跟著喝湯吃菜,自己拿走了紅貨,留下的金銀和人都被那些個徒子徒孫收去,怎麽,在江南大俠的眼中,這竟然算不上是件惡事嗎?”

她從街角走到街中,日光將金縷玉衣徹底映照成一片熾烈的金色,卻分毫也沒壓住她本身的容色。

那張驚塵絕艷的臉和她周身的氣場,讓江別鶴恍惚覺得自己像是看到了移花宮宮主,只不過她還不如邀月這樣冷,卻更有一份盛極的貴氣。

“閣下也莫要將可殺不可辱這幾個字給用在此等小人身上,若不是這等歪風邪氣,如何會有無牙門下將此話當做真言掛在嘴邊。我甚少了解中原武林之事,都從數人口中聽說你這江南大俠江別鶴是自從燕南天消失之後,可堪稱作大俠之人——”

她唇角帶著一縷冷嘲的笑意,“可如今看來卻有些名不副實。”

江別鶴的表情一滯。

時年注意到他在聽到燕南天三個字的時候,眼神中誠然一閃而過了幾分驚恐之色,而被小魚兒化妝成了個尋常武者的燕南天,在看到江別鶴出現的時候,臉上的震驚和憤怒也同樣沒逃過她的眼睛。

好在,長達十四年的磨難讓這位昔日的神劍脾氣變得隱忍了不少,更別說同樣在察言觀色上很有一套的小魚兒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讓他冷靜了下來,這才沒讓江別鶴發現分毫的端倪來。

這位江南大俠靜默了片刻後,溫和的笑容又從臉上浮現了出來,“姑娘說的在理,是在下思慮不周了。”

他這突然退讓的說辭,讓在場的無不覺得他當真是好涵養。

何況他之前也不過是犯了點對惡人也過分寬仁的毛病而已,想來只是他平素喜歡勸人向善留下的習慣。

“不過如姑娘所言,黃牛白羊所犯之事甚多,既然這位小兄弟要低價出手,何不出售給苦主,賣給這位小姑娘,不過是滿足她的一點好奇心而已。”

“誰說她就不是苦主了?”江別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給打斷了。

開口的正是從客棧中走出來的趙全海。

他這拉鏢的體格和江別鶴站在一起怎麽看都有種一個是兵痞一個是秀才的感覺,而他這個十七家鏢局的總鏢頭也確實沒有這個必要給江別鶴留什麽面子。

峨眉地宮之中若非是時年跟他一起行動,他絕無可能從王一抓等人的手中討得了好,算起來還欠著對方一個人情,人情債在他這種行當的人看來是必須還的,如今從她這裏看出了針對的意思,便也直接搶過了話茬。

“江南大俠不曉得俺們西邊地界的生意,慕容山莊一年要交托多少紅貨生意,我們西河十七家鏢局又要承擔多少,您想必是不知道的,這買賣光是去年一年被這兩個混球截獲的就有七件。”

趙全海雙臂環抱在胸前,目光不善地看著江別鶴,“未知他人苦,就莫勸他人善,我老趙人沒讀過幾個書,不像你這江南大俠一樣,一看就是個琴什麽書什麽精通的文生模樣,都知道這個道理,你不應該不知道吧?”

在場唯一一個知道江別鶴身份的燕南天不由地看了眼趙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