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二更)(第3/4頁)

時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突然開口道,“邀月宮主說的不錯,那既然是要彰顯你移花宮這武林聖地的威名,不如明日你我一道行動如何,到時候也好讓人看看你這移花宮大宮主的氣度和本事,都在我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之上。”

“我為什麽……”

邀月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時年給打斷了。

“你不會是不敢吧?”

這分明是一張冠絕天下,清靈得讓人本不該有絲毫討厭情緒的臉,但邀月覺得自己好像只看到了她那雙眼睛裏流轉過的狡黠,和嘴角微不可見又分明清晰地對著她而來的嘲諷。

她這素來沒什麽敵手中平靜無波的心緒,被她這三言兩語給攪亂了個徹底,更有這生怕埋藏了十四年的秘密還沒見到兄弟相殘結果落定就被發現的忐忑——

這張冷情而貴氣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堅決,“一道行動便一道行動。”

慢著……邀月突然疑心自己中計了。

她在隨著時年第二日走進峨眉山主殿的時候,確認了這個事實。

什麽樣的人會需要移花宮宮主來此作陪,她口中的常春島不過是中原武林人士聽到的一個格外陌生的地方,卻因為邀月與她並肩而來直接坐實了。

邀月此時穿的當然不再是昨夜裏的那身黑袍,而是移花宮的白衣。

但移花宮雖然是一身白,卻總算比之神水宮要多了一分品位,在隨侍的侍女頭頂戴著的是格外賞心悅目的花冠,而這位因為修煉了明玉功,容顏幾乎保持了年紀時候的巔峰狀態的大宮主,雲鬢宮裝,看起來便是這群芳環簇之中最為雍容華貴的一朵。

至於時年——

早已經提前在殿中尋了個偏僻位置站定的小魚兒知道邀月所來為的是什麽,如今她倆不但沒當場打起來卻像是一派日月爭輝聯袂而來的狀態,讓他覺得總有些奇怪。

可她又分明沒有在這隊伍之中有分毫被邀月的氣場壓制的樣子,反倒像是找到了個讓她覺得再舒服不過的去處。

“她們這算是握手言和了?”小魚兒嘀咕了句,又轉而搖了搖頭,這話說出來他都不信。

何況他也希望這兩人最好不要成了什麽姐妹淘比較好。

畢竟這邀月宮主大半夜的溜進惡人谷打斷他的好夢,還讓他去找自己的麻煩,恐怕精神不太正常。

時年才懶得管其他人看到這場景是什麽想法。

她昨日與邀月的那一架被魏無牙破壞沒打個盡興,卻也讓她估計出了自己全力動手之下代表的水平,恐怕要恢復過來的燕南天與如今明玉功還卡在八重狀態下的邀月聯手,才能勉強給她制造一點麻煩。

這也讓她這費盡心思將人聚集在一起的算盤多少顯得有些沒太大必要。

還不如給自己找點別的樂子玩玩。

比如說看邀月變臉無疑就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猜他們現在在想什麽?在想移花宮為何突然得到了來自海外的無名勢力的協助,還是在想我用了什麽法子讓一向眼高於頂的邀月宮主屈身折節來結交,又或者你其實已經受到了我的鉗制,這個海外勢力正在打算以武林聖地繡玉谷移花宮作為入侵中原的跳板,你覺得哪一種猜測落實有可能讓在場對我們兩個群起而攻之?”

時年頗為自得其樂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她說話的聲音以她此時的內功造詣,並不難做到壓成一線,只讓邀月聽到她在說什麽。

大庭廣眾之下邀月恨不得給她潑杯冷水的心思只能按捺了下去,與邀月同來峨眉的憐星此刻坐在花無缺的身邊,頗為憂心地朝著姐姐的方向看了眼。

“對了,”時年又突然轉移開了話題,“那位江南大俠江別鶴你可認得?你方才進殿的時候他的表情可真夠奇怪的。”

“一個螻蟻有什麽好記住的。”邀月回答道。

“說到江別鶴,你可知道他給自己的兒子取了個什麽名字?玉郎,昔年玉郎江楓的那個玉郎,你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邀月這下確定時年當真是知道什麽,在拿她涮著玩了。

但比起她這活像是小孩子脾氣的試探,將兒子取了個江玉郎名字的江別鶴無疑是更讓邀月生出了一種就憑他也配的心情。

還不等她發難,她的手腕上已經被另一只借著衣袖掩護的手用巧勁按在了那裏,限制住了動作,也正在此時,神錫道長從主座上站了起來。

這正是他有話要說的標志。

“你可真是明玉功的克星……”邀月的聲音同樣凝成一線傳入她的耳中。

“太上忘情,豁然貫通可不是一個心中已經忘記何為情緒波動的人堪破得了的,”時年欣賞邀月的武學天賦,自然不介意與她多說兩句,“突破已成執念的時候,你也就距離明玉功大成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