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二更)(第4/5頁)
他從妝台上抓起了一根銀簪,朝著屋頂上拋擲了出去,竟然聽到了一聲上有中空的聲響。
“薛二爺的屋頂上有閣樓嗎?”楚留香問道。
薛衣人同樣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他已有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好像自打他有印象以來,這屋頂就是這麽高,但又好像還應該再擡高一些才對。
“勞煩楚師兄上去看看了。”
時年覺得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專業對口了,就是不太像是個誇獎而已。
楚留香遊魚一般掠上了房頂後貼著這屋面遊走,等到某一處他突然停下來,伸手揭開了一塊木板,露出了上方閣樓的入口,他抓著閣樓地板的邊緣輕巧發力,人便已經蹬了上去。
時年相信楚留香的本事,所以她的目光繼續停駐在這個梳妝台上。
薛衣人聞名江湖已久,聽說他的夫人早逝,薛紅紅比薛斌的年紀大上不少,出嫁的年頭也不算短了,但這巨大的梳妝台卻看起來也就放了兩三年的樣子,可見這家具也是外面來的。
好像並沒有必要廢這樣大的功夫來將這麽個梳妝台搬運進來。
時年憑著直覺摸了摸梳妝台的銅鏡後面,果然有一個特殊的凸起。
當她按下去的時候,梳妝台的一半突然移動了開來,露出下面的地道。
薛衣人的表情僵住了。
他自以為自己對薛家莊中的事情了如指掌,卻連自己的弟弟在這裏挖了一條地道都不知道。
薛家莊依山而建,可想而知這條地道的挖掘有多艱難,底下又隱藏著是個何等顛覆他的認知的秘密。
也正在此時,上了閣樓的楚留香抱著個鐵箱子跳了下來,薛衣人這時候也沒心情誇贊後輩的輕功出色了。他伸手打開了楚留香放在地上的鐵箱子,在箱子裏放著的是一件件看起來遠比此刻屋子裏擺放的那些正常得多的衣服。
可越是這樣也越不正常。
一個他不知道的閣樓,和一些看起來是正常的薛笑人才會穿的衣服,和一條未知的地道。
“下去看看。”他也沒管這地道之中有沒有危險,當先跳了下去,時年緊隨其後。
比起時年見過的在峨眉山中打造的地宮,這條地道後面的天地無疑要簡陋太多,但在薛衣人的眼皮子底下,他這個自稱只有十二歲的瘋傻弟弟居然做了這樣多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人感到吃驚了。
昏暗的地道中,只有火折子發出的微弱的光,好在地道下行到一處平台的時候,總算是有一個像是山中房間的地方,有一盞遺留的油燈在那裏,石頭在此地雕鏤成了石桌石凳的樣子,由油燈映照看得清清楚楚。
在這石桌上堆疊著一疊厚厚的賬簿,薛衣人隨手翻閱了兩下,忽然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一筆筆一樁樁記錄的正是殺人的買賣。
而在石桌的一角上還放著一枚黃金打造的令牌,在令牌上一只手籠罩著十三把纖細的長劍。
這看起來便不是一塊尋常的令牌,因為在這裏雕刻出的手上,野心、控制欲和一種撲面而來的劍氣,匯聚成了一種讓人一看之下便覺得令牌的所屬者並非凡品的氣場。
這地方直通薛笑人的房間,東西的歸屬到底是誰好像也已經不需要多加解釋了。
薛衣人不由苦笑。
能擁有這些賬簿的人,勢必是握住這些殺人利劍的手,而他甚至連殺人滅口維護住薛家莊體面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在探訪薛笑人的住處之前,時年已經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了她有將他擊斃在刀下的本事,更何況此時邊上還有個楚留香。
“薛莊主,我能猜到你現在的心情。”時年開口道,“不過我想當務之急還是帶著這東西去問問薛二爺,這殺手組織還與江南另一樁風波有關,或許會造成的惡劣影響不比這事要小,如果此時將一切弄明白,或許還有將功折罪的機會。”
“你說的對,是該問清楚,他這些年都在做什麽好事。”薛衣人緩緩地開口。
他看著時年將賬本丟給了楚留香,自己則將那枚金令牌揣進袖子裏,絲毫不給他插手的機會,只是示意他繼續往前走,看看通道的出口在何處。
這山中通道的修建著實是個大工程,不過也確實若沒有這條密道,以薛衣人的本事,薛笑人若是頻繁地出沒在莊子內外,早就應當被發現了。
密道的出口正在山腳下。
薛衣人剛想問問他們是沿著密道返回還是直接順著山路上去,忽然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抱著什麽東西正從山道上下來,左顧右盼地像是擔心被人發現他在做什麽。
這個背影實在是眼熟,薛衣人想都不想地開口喝道“你在幹什麽!”
這一聲驚雷嚇得這鬼祟之人一驚之下將手裏的東西都丟在了地上。
他這行動倉促,包裹懷中東西的布沒纏緊,此刻跌落在地直接散了開來,露出了裏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