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一更)(第2/4頁)

這強盜邏輯讓阿飛的眼神都呆了片刻,而後只能不知道如何辯駁地點了點頭。

王憐花疑心照這麽教導下去,阿飛恐怕是要不復今日還能見到的天真老實了。

可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時年和阿飛的身世,以至於他毫無開口的立場,只能自我安慰這樣教下去行走江湖總不會與被騙。

“自然是第二件,我只怕李探花聽聞了第一件後便無心比鬥了。”時年果斷回答道。

王憐花解釋不了自己那古怪的表現,幹脆推脫到了憐花寶鑒的事情上,在前來李尋歡關外隱居地的路上已經說了個明白。

因此時年此刻已然知曉他那記載了畢生所學不乏邪道功夫的典籍與面前這個看起來落拓的男人之間的關系。

一個已經不再住在自己本應該在的祖宅的男人,雕刻的木頭人像再如何不見面貌也不過是欲蓋彌彰而已。

要麽憐花寶鑒依然在李尋歡的手中,可想到這本秘籍是由誰交到自己手裏的,他又怎能不回憶過去暗自傷神,而如果憐花寶鑒還在李園,他能這麽多年遠居關外,顯然是不想與中原武林有所牽扯,同樣是個兩難的選擇。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會讓時年想見到的名動天下的小李飛刀大打折扣。

她又怎麽會做這等賠本買賣。

李尋歡輕輕一嘆,這青衫少女頗有幾分任性情況的模樣,依稀便是他初入江湖時候意氣風發的樣子,不過或許她要比自己當年還要瀟灑得多。

她也絕不是個能被小瞧的對手。

在她解開身上的白色風氅之時,霸道的刀氣幾乎在頃刻間充盈了整個小院。

鐵傳甲近乎本能地便想要擋在李尋歡的面前,可他發覺這橫絕的刀氣壓迫之下,以他這鐵布衫的橫練功夫,居然絲毫也沒有反抗的余地。

他的腳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步也動彈不得。

一個人的刀氣為何可以可怕到這個地步。

她依然帶著一縷輕松而自在的笑容,在那張天地鐘愛的面容上不曾展露出殺氣,只有那雙顧盼神飛的眼睛裏充盈著一種人刀合一的氣場。

金無望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她此前在沖入龍卷風騎的時候還是留了手,否則她並不需要掌力有多霸道,只需要引動這一片刀氣,便已經足夠將數十騎組成的隊伍劈成兩半。

在這刀氣的重壓之下,她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把飛刀,甚至完全無法讓人注意到。

李尋歡的小李飛刀以尋常鐵匠三個時辰打造的飛刀,足以憑借其本人的刀法精湛讓人忘記飛刀的簡陋。

時年的飛刀甚至是該稱為舉世罕見的神兵的,放在其打造者的世界尚且是黑面蔡家花費了無數心血和材料打造而成,放在這裏便更加不輸任何一把在江湖上有名號的兵刃。

可此時誰都得承認,她本人的氣場依然在這把絕非凡鐵的飛刀之上。

“我此前聽聞了一個說法。”李尋歡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依然看起來像是一個頹喪的酒鬼,可他在面對對方先聲奪人的氣勢的時候,展現出的依然是一個強者的風範。

酒精並沒有麻痹掉他的大腦,和他握住飛刀的那只手。

時年敢肯定李尋歡的武功,尤其是內功絕無法與她相提並論,可是當他一刀在手的時候,在這一方刀氣如織的小天地間,那把刀無處不可去,更讓她感覺到了一種遇到對手的戰栗感。

無怪百曉生要將李尋歡的飛刀放在兵器譜的第三位。

這兵器譜或許不那麽準確,可總歸是有些參考性的。

“什麽說法?”時年問道。

“妙滲造化,無刀無我,無跡可尋,無堅不摧。(*)”李尋歡輕咳了兩聲,這本不應該是出現在一場雙方的水準都異乎尋常的高的比鬥之中,可他這讓兩頰略微多了幾分血色的輕咳卻讓他的手看起來更穩了。

“我聽人說,兵器譜排行第二的上官金虹早在三四年前便已經不再在意自己是否還要拿著那對龍鳳子母環,龍翔鳳舞脫手雙飛的絕招也幾乎只會在他的兒子上官飛的招式中見到,所以我本覺得自己走的路並沒有錯。”

時年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他走的路子是刀上無招,心中有招,所以他與上官金虹是一樣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絕不拘泥於自己用出的是什麽武器。

但時年其實不太一樣。

她的武功雖有嫁衣神功廢功重修之間的十年根基,比起李尋歡和上官金虹還是得算是速成的。

所以她的刀氣雖強,對飛刀的領悟卻實則並不在飛刀的發力手法上。

神針亂繡之法操縱的飛刀亂線之術在幾近大成的嫁衣神功、五絕神功、雷山神蛛遊絲的作用下,其實末端到底是蜃樓刀還是幾把劍,又或者只是飛針並沒有區別,只不過因為她更擅長用刀在近距離交手這才選擇了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