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更)(第2/4頁)

而發出這一刀的赫然是金風細雨樓這位新任的副樓主!

她以儼然與蘇夢枕同路的袖裏刀刀法,搶先在關七前面出了招。

這一刀破空而來的狠絕刀風,不像是蘇夢枕的刀一樣還講究什麽氣度風範,但這本來就是她的接任副樓主典禮,被人打斷了做出還擊分屬應當,又何必講什麽氣度!

朱月明覺得自己必須對這位在京城中七年前嶄露頭角,七年後直接空降金風細雨樓副樓主的姑娘重新做出一個評估了。

他本以為今天自己被人安排過來看戲只是有人想要他過來做一個見證,到時候落敗的那一方就像是當年雷陣雨和關七打完之後的情況一樣,統統被丟去刑部大牢裏——

打贏的按江湖規矩,打輸的按他們刑部的規矩,這便是朱月明在京城中的生存之道,也是這些江湖幫派歷年來與他保持相安無事的狀態彼此承認的條例。

可現在打起來的兩方,讓朱月明覺得,自己可能有看戲的心思,卻沒有這個看戲的命!

尤其是他緊跟著看到,關七一指按在了時年的刀鋒之上,他那破體無形劍氣抵住了刀氣,下一刻,便以更加強橫的方式壓制了回來。

以刀對劍掀起的風暴取代了先前的威懾,也形成了一種讓人本能恐懼的氣焰。

而風暴中心,正是交手的兩人!

縱然時年並不受到他那特殊的仿佛黑洞一般的狀態影響,也必須承認,關七確實是她如今遇到過的最強也最不講道理的對手。

他的手指是他的武器,他明明打理得不錯、卻在此時也陷入了一種狂亂狀態的頭發是他的武器,就連他腳腕上的鋼箍和鐵鏈都是他的武器。

而時年驟然發覺,他做出還擊的劍招尚未脫手已經變成了刀招。

與她一刀橫行而來別無二致的刀招。

時年自己也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她清楚得很,什麽樣的本事她能模仿得完全一致,什麽樣的本事她能模仿個形似,而什麽樣的招式她就連形似都未必做得到。

可關七用出的這一刀,無論是從刀法之形還是刀法之神,都跟時年用出的絕無什麽區別。

當然或許還是有點區別的。但那也只是因為,時年的手裏有刀,而關七的手中空空如也,他用的只是自己的手掌而已。

那只嶙峋而纖細,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孩子的手,在此時誰又不能說那是一把刀。

還是一把絕不會考慮後果,只有生死之別的刀。

蜃樓刀上迎擊的刀風如疾風驟雨而來,

時年在意識到關七的武功到了此等地步,她發出的招式會讓他以原模原樣的方式還擊回來,更會以更強的威力發出,便陡然改變了應對的方針。

她的刀勢從純粹直白轉為了一團亂像。

亂到讓楊無邪這個跟在蘇夢枕身邊多年,自己也學了幾招袖裏刀的人,都感覺到一種刀法的前後並無什麽聯系,仿佛只是隨心所欲地將揮刀收刀的動作聯系在一起的感覺。

這刀法令人看著目眩,甚至是覺得要辨清刀法中每一招便要耗盡心神,幾乎到了反胃惡心的地步。

只有時年和接住刀招的關七清楚其中的奧妙。

幾乎在同時,在場之人聽到了另外的一聲刀鳴。

亂紅如驚夢的刀光從蘇夢枕的手中發出,紅袖刀的刀光卻不是沖著關七而去,而是毫不猶豫地一刀劈向了屋頂。

上面有人!

紅袖刀同樣快得出奇,更在他身若飛鶴而起之時,這把絕艷的名刀以輕盈的姿態破開了這宴客之地的頂面,幾乎在瞬息之間將這本應該厚實的屋面戳出了個缺漏。

那讓人心神沉醉的紅袖刀上,頃刻間在刀刃上染上了一層濃烈的緋紅。

那不是刀本身的顏色,而是鮮血。

那個躲藏在二樓用笛聲引來了關七,更是以一句小白姑娘在他們手裏,引動了關七的殺氣的人的血。

現在這個人的屍體已經落到了地上,看起來像是個幹癟老人的吹笛人脖頸上一道血紅,手裏的笛子也已經斷裂成了兩截。

但在那破漏的屋頂上還有人。

本應該是金風細雨樓為了保證此地典禮順遂安全而安插在上面的人手,已經被人給替換掉了。

三把劍從被紅袖刀斬出的裂隙之中朝著蘇夢枕襲來。

緊跟三人跳下的人,卻沒將目標鎖定在這個已經被七絕神劍之中三劍針對的金風細雨樓樓主身上,而是一拳打向了吳其榮的方向。

這人正是葉雲滅。

驚濤書生咬了咬牙。

這黃樓之中的布置幾乎出自他的手,卻被人潛入到了此地,無疑是個奇恥大辱,更有神油爺爺這個老對手,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但他在同時也看見,跟在葉雲滅後面的兩把劍。

劍魔,梁傷心!劍妖,孫憶舊!

這又是個三對一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