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二更)(第2/5頁)

左手輕柔而詭譎,五指如蘭花拂露,卻直取關七的手腕,右手勢如烈火,引動著體內的嫁衣神功真氣,朝著關七拍去。

她這一番變招太快了,快到幾乎是漏看了一個瞬間,便已經從一招變成了六招,而圍堵關七的也並不只是她一個人,是四個用刀的好手和一個用出了如意蘭花手,以及一個拍出了霸絕人間掌法的人。

她不怕關七先對付她的刀,空中掠動的無形絲線既能讓這四把刀隨心進退,又能作為第七件針對關七的武器。更何況,這江湖上還有一個傳聞,關七此人從不破壞別人的武器,因為他對武道有了一種讓人覺得走偏了的至誠。

刀刃、指法、掌法,三種絕非是應該在同一個人身上表現出的本事,現在幾乎在同時呈現了出來。

而關七,他方才交手的人太少,那種本能模仿旁人武功的本事,此時還不足以找到同時應對這三種進攻方式的法門。

何況時年的刀中已帶著幾分傷心小箭的要訣,引動著關七的情癡之氣,如意蘭花手與霸絕人間掌法,兩種完全相悖又同樣非同凡響的武功在她的手上發動,更是在將要落下之時忽然雙手的功法換了個位置,讓人更加無從招架。

所以關七只能出劍,出他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

否則他絕無可能靠著那種本能的模仿後,利用招式的互相針對來應招。

劍出驚人,刀出同樣驚人。

在劍氣如虹橫貫而來,以一招破萬招之際,時年先前那些花裏胡哨的技法都收了個幹幹凈凈,只剩下了一柄刀,一柄刀光清冷,刀招純粹,刀意中帶著一股極強韌性的刀。

這一刀仿佛石沉大海,可時年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無措。

關七眼中的怒火、魔火和一種依然沒有找到自己到底是什麽人的迷茫,混雜成了一種讓人甚至在見到他的時候想要避戰的情緒。

可時年不一樣。

禪宗心法的嫁衣神功讓她的心神守一,暫時修煉起了個頭的山字經讓她在面對關七的時候,反復身有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在抗拒那種紊亂的錯覺。

而她的刀跟隨她走過了這許多個世界,她體驗過那種刀仿佛脫離了掌控的隔閡感,所以現在——

她只要知道刀在何處便是了!

就連六戊潛形絲身處在這最接近紊亂地帶的時候,都好像無法被她的內勁掌控,輕飄飄地懸系在那裏,更是隨著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的愈盛,處在了完全失控的狀態。

但她篤定地伸出手接住了刀,整個人便化作了這一把刀,以仿佛意圖撞碎這劍落長空覆蓋打擊的姿態,狠狠地揮了出去。

那是遠比她在應付上官金虹和荊無命的時候更強的一刀,也比與元十三限交手的時候更有心神合一的意味。

刀劍相交的瞬間,刀氣和劍氣都仿佛湮滅在了那一片看不見的扭曲之中。

她心神微動,憑借著直覺一掠而出。

而關七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這兩道已然讓人覺得悚然的攻擊相互抵消的地方,一種層層扭曲如疊浪的亂象浮現在了那裏。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一般,任由那種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瘋狂繼續在臉上蔓延。

下一刻,他朝著前方的亂象伸出了手。

時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關七的動作,那片層疊的跟鏡子帶著她去往異世時空有些相似,卻讓她感覺到危險了太多的地方,關七伸手去碰到底是什麽結果,就連她也無從得知。

或許關七也不知道,因為他此刻被時年發作的刀氣在臉上劃出了數道血痕,看起來與一個天下獨步的武林高手相比,更像是一個瘋子。

但時年並沒有等到這個結果。

因為在關七這個動作發出的同時,吳其榮啟動了這黃樓之中他布置的機關。

目標正是葉雲滅和目的不純的八大刀王。

亂矢如雨之中,總有那麽幾支飛偏了的,若是其他時候早已被關七給擊飛了,可現在這幾支流矢搶在了他將心神都沉浸在那或許呈現出了什麽畫面的地方,完全沒給人反應機會地先一步紮了進去。

箭矢的尖端在沒入的一瞬間扭曲而後消弭於無形,緊跟著一股可怕的氣浪以那地方為核心爆發開來,也幾乎將距離很近的時年給掀飛了出去,等這令人心悸的爆發過後,那片層疊的東西已經消失無蹤。

站在那裏的關七比之前看起來還要狼狽得多,但他的怒火也要比剛才熾烈得多。

如果說一開始他那只能說是為了找人表現出的焦慮,那麽現在他便像是個被人打斷了和心上人約會的青年小夥,甚至心上人或許還就此不跟他見面了,那是一種幾近於急眼的瘋狂。

全然沒有一點理智可言。

“你!”他突然指向了時年的方向,“你既然跟我說了你們不是抓人的人,又為何要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