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一更)(第2/4頁)

“我如今可得小心著點,姑娘你也是知道的,想要蔡京的命的人可不少,尤其是有些漏網之魚,”朱月明說道,“官家可是給了明令的,蔡京確實是要在我這裏被撬開口不錯,但他絕不能死在我的地盤上。”

“我聽說過任勞任怨這兩位的名聲,要讓一個人活著,還什麽都交代出來,並非是一件難事吧。”

時年話音剛落便已經看到了在前方出現的兩個人影。

時年對著朱月明說出來的對這兩位的“誇獎”還是往少了說的,按照白樓中的資料,這兩人有過將人只吊著一口氣折磨四十一天的“光輝歷史”,而他們掌握的刑具,恐怕數量多到讓朱月明都覺得有些心裏發毛的地步。

而這兩人,名義上是還受著朱月明的管制,事實上的情況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們在刑部並沒有正式的官職任命,卻可以調用刑部與六扇門的人馬與器具,也正因為如此,倘若有人想要以他們下手太過狠辣為由,對這兩人問責,也是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手段更狠的那位年輕人看起來斯文俊秀,甚至帶著幾分靦腆之感,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而年長些的那個看起來倒是有幾分陰沉。

“他還活著吧?”朱月明問道。

任怨微微一笑,在這走道逼仄,環境陰暗的地牢之中竟然有種愜意之感,“他不敢死。”

是不敢死還是不能死,這話就得留著自己品鑒了。

在任怨讓開了路後,時年便看到了在他們身後監牢裏的蔡京。

時年在京城裏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了,可事實上直到今天她才算是第一次正面見到這位蔡太師。

上次和蘇夢枕去了蔡京的府邸將他的名花劫掠一空的時候,倒是有瞥見過他的樣子,當時他雖也算不上處境多好,卻也還有身處三公之位上的尊榮。

而現在——

他的臉被蓬亂的頭發蓋住了些,看起來倒還算是幹凈,只是蒼白得像是在冰水中浸泡過。

不往人臉上動刀子,讓人看起來還有點表面的體面並不意味著任勞任怨二位留手了。

這位昔日的太師,左手從五指尖端到將近手肘的位置,皮肉幾乎都被與骨骼剝離了開來,這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沒滴落多少血,甚至還不如刑部門前來回押送犯人的時候淌下遺留在那裏的多。

而這甚至只能算是他身上較輕的傷勢。

朱月明揉了揉鼻子,努力讓自己做出一副已經很適應眼前情況的樣子,剛想替時年打開監牢讓她進去問幾句,也算是給這位京中的新貴賣個好,卻忽然看到她止住了腳步站定在了那裏。

連帶著他也被拉住了。

“朱大人,冒昧問一句,您是親眼看到蔡大人被押送進來之後便被兩位行刑的嗎?”

時年的聲音清冷,在這刑部大牢內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朱月明朝她看去的時候,發覺在她臉上也罩著一層寒霜。

“這京城中的人可能對我有些誤解,比如說,我精通易容之道,你要說我的武功跟方巨俠還得並列著來說,但這易容術,我敢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

她話剛說完,朱月明便突然發現任勞任怨的動作被定在了那裏。

空中在倏忽之間出現的遊絲以讓人防不勝防的速度密布了整片區域。

若非地下陰暗,燭火不均,朱月明甚至無法發現這些遊絲的蹤跡,即便是此等情況也無法輕松辨別每一條。

只能看出正是因為這些叢時年在開口之際,從袖中甩出的無形絲線,任勞任怨才寸步都無法動彈。

六戊潛形絲居然在她手裏,怪不得當日對陣關七的時候她的飛刀有些詭異。

朱月明的腦海中頓時蹦出了這個念頭。

“朱大人,我想你恐怕得距離這座監牢也遠一點,這裏可不是什麽會讓人覺得有趣的陷阱。”

朱月明被她這一出發難整得有點懵,然而時年的下一句話讓他更加覺得自己可能今天還未睡醒。

他赫然聽見時年在說,“因為在這監牢之中的並非是蔡京,而是一個有著自在門內功底子的人。”

有自在門內功底子的人?

朱月明並非是個蠢人,自在門確實在江湖上神秘,甚至在絕大多數武林好手那裏,這都是個避而不談的話題,可朱月明是什麽人,他要在京城裏混得開就必須對各方勢力了如指掌。

京城裏出身自在門的,金風細雨樓裏那個王小石算一個,六扇門的那幾個也算,再便是元十三限一脈。

如果在這裏的是王小石或者是六扇門的人,時年絕無可能這樣平靜,那也只剩下了一種可能——

元十三限與六合青龍殞命於甜山,但京城裏還有一個當年拜他為師的人,也學到自在門的武功——

傅宗書!

只能是傅宗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