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二更-金風細雨卷終)(第2/4頁)

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了跟在息紅淚後面的唐晚詞的時候,他的表情頓了頓,戚少商覺得他神情有異,還不等他問起,已經看到雷卷站了起來。“我去找找邊兒,他喝酒無妨,沖撞了來此地的女客便不好了。”

“……”戚少商覺得這話說出來沒什麽信服力。

他再往樓下看去的時候,已經什麽人都見不到了,倒是有個知道名號對不上長相的赫連小侯爺背著他那把槍從街頭經過。

而等到了訂婚那日,三合樓這裏也便更加熱鬧了。

時年和蘇夢枕顯然都不是那麽拘泥於禮數的人,這訂婚總歸只是為了給眾人一個擺在明面上的交代,更是為了顯示一番金風細雨樓如今的氣勢與人脈。

在兩人看來,真正的訂婚在小寒山上,在時年以紅袖刀抹去了石壁上的最後一道斷痕的時候便已經完成了。

所以這訂婚儀式的開始,所有人見到的便是兩人並肩策馬而來,出現在了眾人面前,與此前見到過的任何一場定親儀式都不大一樣。

織女總算是在這訂婚儀式前完成了時年身上的那件青衣。

衣衫輕靈,在這策馬遊街的春風迎面中,表層的輕紗仿佛一層被吹動的青雲,倘若有人細看的話,這青紗中交織著一縷縷並不分明的金縷,將頭頂的日光采擷而入,藏進了這衣袖翩躚之中。

內層的青衫裙裾與罩袍之上流轉著一層仿佛孔雀翎羽的翠色,隨同著輕紗一道有種翩然欲飛的錯覺,誰也看不出這樣的一件衣服裏能藏下多少神兵利器,更是與她今日頭上華冠之上的金翎相互映照。

而或許能壓得住這種顏色與首飾的也只有那張皎然若仙的臉,在盛裝華服之下更有一種不似凡塵中人的驚艷。

而她身邊的蘇夢枕居然罕見地穿了一聲紅衣。

京城裏不知道他有重症在身的少之又少,所以見到他臉色依然透著比尋常人病態的蒼白也並不奇怪,但他的精氣神卻遠比傳聞之中要好得多。

如果時年肯回答的話,便會告訴他們,這是經過了第三次治療的結果,想必等到在此地的一年期滿,他便能夠完全像是一個正常人了。

或許是因為他此前與方巨俠說過的,人逢喜事,總歸會與之前表現出的狀態有些不同,在這病色之上浮動著一片讓人覺得主導著他精氣神的血色。

現在這身紅衣輕裘倒也不顯得有些刻意地為了增添喜氣而已,反倒當真有種與紅袖刀一般的絕艷。

這是一種純然從氣質上的感知。

趁著眾人的視線總算是從他這位老樓主的身上移開,蘇遮幕得到了點喘息的機會,與洛陽王這個老朋友聊了起來,“怎麽沒看到你家溫柔?”

“她在樓上呢。”溫嵩陽無奈地回道,“你是不知道她,跟紅袖神尼說什麽下山來探望我,實際上先跟七大寇結緣混了個名號,又跟王小石一道去闖了人家毀諾城,總算到了京城裏,這外面的人她誰都打不過了才消停下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

“現在倒好,說她的師兄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她的朋友是金風細雨樓的五方神煞,所以她也要幫著一道維護好此番三合樓中訂婚儀式的秩序。就在樓上待著了。”

“我看她其實是怕你今日有感,又來催她早點成親。”蘇遮幕笑道。“嵩陽兄何必這麽擔心,年紀大些便穩重了。”

七年前金風細雨樓的樓主接任儀式上,溫嵩陽便已經覺得時年難以看透,如今則更甚,她與蘇夢枕並肩而來的時候,是與周圍的習武之人已經完全迥異的氣場,就連步履之中都已經帶上了幾分玄妙的氣韻。

而當年蘇遮幕也說了小輩自己有自己的活法,他們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夥也不適合再多加插手。

所以明知時年和蘇夢枕選擇的是快速定親確認關系,卻不提成婚,其中有些古怪,也都由著他們去了。還是飛快動身來京城做了這個見證人。

如今看來,這二人橫看豎看都是氣場相合,共同領袖群雄的架勢,就算這定親倉促,更沒交換八字讓人驗看,跳過了不知道多少個環節,也並不影響他們覺得兩人登對。

溫嵩陽確實是有些羨慕的,尤其是一想到溫柔這個不著調的性子還不知道會不會頂著金風細雨樓的背景,再惹出什麽事端來。

“你說的也對,起碼我如今知道她身邊跟的是什麽人,人又在什麽地方,這倒也足夠了。”溫嵩陽推了推蘇遮幕,“人來了,該你這個做父親的上去說話了。”

蘇遮幕走到了前面。

七年前他看著金風細雨樓從被迷天七聖盟和六分半堂的壓制危局之中,被他這個初入江湖的兒子和身旁這位姑娘的一出臥底好戲給解救出來,更是與楊無邪等人一道將樓中上下運轉的樞紐機構雛形給構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