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一更)(第2/5頁)

時年聽得出來這話中的意思,她確實在做出退讓,也承認了自己再打下去,只會如石之軒一般將手下敗將的地位坐得更加穩當的事實。

既然如此,她還不如早點認輸,還能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占據一點或許不多但聊勝於無的主導權。

“閣下與錢獨關和小徒白清兒說的是,以花間派宗主的身份來找陰癸派的麻煩,不知道我能否得知背後真實的目的。”

時年的態度擺明了不像是白道的人,否則祝玉妍便是拼著用出玉石俱焚的招式,權當沒有這個女兒,也一定要將這個可能將魔門盡數剿滅的家夥擊殺在此地。

時年沒有正面回答祝玉妍的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道:“魔門已經有多少年不曾出過聖君了?”

“數百年。”祝玉妍回答得很簡短。

“那麽祝後覺得,我如何?”時年繼續問道。

這個目的果然與她的猜測一致。

祝玉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動,卻很快壓了下去。

發覺對方是自己的女兒,還擺明了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心中生出了幾分歡喜不假,但魔門聖君不完全是個打服便能夠坐穩的位置。

魔門與其說是魔門,不如說是與白道或者說是與主流教派相悖的各家分支所成的勢力。

若要坐上聖君之位,武功是一方面,能讓兩派六道中人看到及教派崛起的希望,才是重中之重。

也便是在這弱肉強食的規則之余,也得讓人看到足夠的利益。

否則就算如六道之中的天蓮宗安隆一般,因為實力緣故成了石之軒的走狗,卻還是已經隱約展露出了打算一腳踹掉邪王,自己出來單幹的意思。

“陰癸派可以支持閣下去爭一爭這魔門聖君的位置,甚至可以提前送上一份禮物。我來此的路上發現了補天道楊虛彥的蹤跡,幹脆先將他擒獲一道帶來了。但閣下必須告訴我,若你坐上這個位置,打算做什麽。”

祝玉妍在談論正事的時候,神情中更有一種身為魔門領袖人物的威嚴。

時年覺得跟這樣的人說話應當是不需要多加解釋的,所以她也只說了一句話,“祝後難道看不出,我為何要選擇襄陽嗎?”

襄陽。

祝玉妍的眼中閃過了幾分深思。

她若非覺得此地大有可為,也不會選擇此地埋個釘子,在必要的時候發揮出大作用。

這個女兒顯然不是個只有絕頂的武道修為,而沒有個在亂世中伺機崛起的頭腦的人,既然她提到了襄陽,想必也對之後的安排心中有數了,那麽她也暫時不需要問這麽多。

“好,陰癸派願助閣下一臂之力。”

祝玉妍的秀眉忽然輕輕一彎,又改了口,“不,是願助未來聖君一臂之力。”

她態度裏的古怪之處,時年但凡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尤其是她的轉變來自於她見到了自己手上的那個印記。

或許婠婠也看出來了,否則不會在跟著祝玉妍離開的時候,忽然偏過頭來對著她露出了個頗有深意的笑容。

當然時年覺得,她會有這種表現,或許還有個原因是因為時年殺了邊不負。

從她對邊不負的屍體露出了個相當明顯的嫌惡神情中,時年猜出了這一點。

但現在這並非是什麽重點。

祝玉妍,祝……

“我想你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

時年從陰癸派手中接手了楊虛彥這個原本可以作為石之軒在外的助力,卻被送來此地一道當階下囚的倒黴蛋,將他送去跟石之軒做了個伴後,回到了房中,將鏡子擺在了面前。

她先前讓鏡子給她推薦一個有接近破碎虛空境界對手的世界的時候,鏡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地方,本就是有些奇怪的,而現在顯然便是這奇怪之處展露了端倪的時候。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祝後被你的氣場震懾,心悅誠服地要幫你豈不是好事?】鏡子這話說的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時年突然撩起了自己的一縷頭發。

“你要解釋的可不只是祝玉妍因為這個印記的事情。”

這一縷在她指尖纏繞的烏發本沒什麽特殊的,正如時年在看到白清兒的時候以發為血之余的理由,評判出她的武功應該不低,這縷頭發同樣因為時年身上的內勁溫養,借著燭光有種濃墨流轉的美感。

她要鏡子看的是在這縷頭發的末端,從她來到此地到現在生出的一點長度。

這是她在去往別的世界的時候都不曾出現的情況。

鏡子能讓她在其他世界遊走的時候,時間保持的暫停顯然並不只是在外表的皮相上,還有頭發與指甲的生長,都是清楚明白地在停滯的狀態。唯獨在這個世界出現了異常。

或許一開始鏡子抵達此地的順遂,便不是個偶然。

而她身上的印記隱藏之法,按照紅袖神尼的說法,在唐朝時期便已經失傳了,也同樣是解釋得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