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三更)(第2/3頁)

所以這枚黃精石在她的指尖旋轉把玩,帶著股說不出的漫不經心,

“代王楊侑年近十二歲,按照隋帝的指令把守西京,這不是個給別人看的靶子又是什麽?”青衣少女披著個雪色的風氅,風氅上領子邊緣的皮毛襯著她的臉色,少了幾分當日登上聖君之位時候的威嚴,反而多了幾分嬌俏之感。

只是她開口談論的便是途徑長安的所見所得,讓榮姣姣不免覺得聖君果然不愧是聖君。

“同理還有那位年僅十一歲的越王楊侗,都不過是當今天下爭鬥中的犧牲品而已,有挾天子以令不臣的案例在先,更開了楊侑這個先河,在東都的那位恐怕也難有好下場。這是出於旁觀者的角度,但出於李閥方面的角度的話,這一步兵出長安的行動,才算是讓李閥正式走到了別人面前。”

否則還人人都以為李淵是個要被自己的親家給拖累的廢物,貪圖美色畏懼胡虜的小人,但能在太原這種地方站穩腳跟的人,又哪裏有如此簡單。

光以太原的地勢來論,太原位處太行山和黃河之間,素來有控山帶河之說,是河東和關中的根本,卻也在同時有被腹背受敵的危險,李閥如今破開險境,轉危機為境遇,實在是比其他人多了一次輸的資本。

“聖君所說不錯,不過您在此時不該說這邪帝舍利的事情嗎?這灌注了歷任邪帝精元的寶珠怎麽倒是在您這裏跟個玩具一般。”榮姣姣頗覺好笑地看著時年還朝著婠婠的膝蓋上倒去,一副快要隨著馬車的顛簸懶散睡去的樣子。

那兩張在氣質上稍有些接近的臉,在這枕靠的動作中靠得頗近。

但區別大約在一個像是執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一個則是雖然有魔門妖女的脾性,卻在這會兒用手指打理著靠在她膝上的少女的頭發。

“你可知道精元為何物?”時年偏過頭去看她,手中的黃晶石在她的眼尾投射著一縷泛黃的幽光,也仿佛將這個顏色投入了她的眼波之中,有種異樣的魔魅。

“你也算老君觀的一份子,應當知道道家有精元之說,在元精、元氣和元神中,元精也被認為是一切之根本,但月滿則虧的道理你也應該知道,倘若一個人的元精已經是圓滿的狀態,再行注入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榮姣姣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總之就是他們這位聖君已經太強了,用不上這玩意了,那敢情好,說不定她們這些跟在她身邊的還能分一杯羹。

時年笑了笑,卻沒解釋這邪帝舍利中的精元在導出之時勢必也伴隨著歷任邪帝功法中的邪氣,若非有人相助,又或者是有兩道相似的元氣將其牽引出來,更要有個好心人將其中的駁雜邪氣給清除出去,並不是這麽好用的。

但拿到邪帝舍利對時年來說也並非是一無所獲。

榮姣姣用不了這東西,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長生訣真氣卻正好是一陰一陽且分屬同源,還功力相當,要破開這邪帝舍利的防護將元精引出應當不難,有其中的七成精元便已經足夠他們兩人的武道面貌大有改變了。

也算是她這個當師父的沒教徒弟多少東西卻先讓他們都東奔西跑了一趟,現在該給他們的一點獎勵。

她手握著邪帝舍利的時候也難免想著,邪帝向雨田到底是什麽人。

都說他是在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時候出了岔子魔火焚身爆體而亡,早已身殞,可時年卻覺得他安排後事的樣子太過有條理,甚至像是知道自己會在不久之後遭逢意外的樣子。

這邪帝舍利在楊公寶庫中還放在一個以水銀填充的罐子中——

這樣的存放方式讓貿然闖入之人倘若以兵刃附著內勁來將這東西引出,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會斃命當場,也免得將這東西帶出去為禍。

而他先後讓弟子立下血誓只有得到邪帝舍利才能繼承邪極宗,更是讓同樣對邪帝舍利有意的祝玉妍被誤導舍利所在,就仿佛是有意在臨走之前還要玩個讓魔門中人自相殘殺的戲碼,到時候道心種魔大法更無可能重現天日。

這個人,有沒有可能已經摸到了破碎虛空的境界,或者幹脆就已經破碎虛空離去了。

所謂的魔火焚身的傳聞不過是為了讓人驚懼於一代魔門天驕也會有此等下場,而將天魔策中危險程度遠勝過天魔功的道心種魔大法棄之不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對後來者的慈悲?

可惜天魔策殘卷中道心種魔大法落在魔相宗的手中,趙德言這家夥又是被擒回來的,配合的舉動中到底有幾分真心還不好說。

時年更不敢讓石之軒去取這道心種魔大法,只能等到有機會讓信得過的人去一趟突厥了。

至於向雨田的生死,倘若此人還在此間地界,魔門出了個聖君這樣的大事,總該是能把他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