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二更)(第2/3頁)

可在他們繼續朝著山上走的時候,才發覺這土丘連綴著土丘,形成了一片廣袤的山上宅地,寺內的建築一排排地綿延過去,差不多有數百座,幾乎形成了一座小城。

從山下看去的時候,其實只見到了那最高的幾座殿宇而已。

白雪將這些殿閣頂上的三色琉璃瓦也給蓋住了大半,顯得這本該寶光十色的廟宇少了幾分輝煌,卻又多了幾分落雪之時的清冷幹凈。

時年能感覺得到,或許正是因為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大宗師聚首,這原本應當修行僧人眾多的廟宇,裏面已經是空空蕩蕩的一片,也不知道暫時住去了哪裏。

只有一道異常清正的氣息,在他們兩人登山到禪院門前的時候,出現在了那裏。

她還沒叩門,禪院的正門已經自己打開了,前來開門的僧人無聲地對著她和宋缺行了個佛禮。

若非對方身上的氣息已經到了大宗師的地步,時年幾乎很難反應過來這便是凈念禪院的主持了空禪師。

他看起來年輕俊秀,讓人覺得縱然是保養得宜也不超過四十歲才對。

就算是宋缺這樣的高手也無法抵擋歲月變遷中兩鬢的霜白,不過,或許他如果能把頭發剃了,也能跟這位了空禪師一般,少了一個暴露年齡的特征。

但不管怎麽說,這位了空禪師都實在不像是個一方佛道巨擘。

他未曾開口,只是對著時年和宋缺比劃了個入內的示意。

在這個動作中,在他的臉上仿佛是浮現出了一縷前來迎客的微笑。

可時年很快發覺,與其說他是在微笑,不如說是他天生便有幾分弧度的上唇線條和略微上翹的下唇之間共同形成了這種天生笑意的狀態,在他那張瘦長的面容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但最讓人過目不忘的或許不是他那含笑的唇,而是那雙深邃難測的眼睛,泛著一縷湛然的神光,絕非是什麽悲天憫人,而更接近一種悠然自得的神態。

石之軒此前拜師過佛門,但時年覺得若是將他那個假和尚和這個真和尚放在一起,想必對比還是很懸殊的。

當然,還有時年曾經見過的妙僧無花。

不過把這兩個人用來跟這位武道與禪宗都已入大宗師境界的佛門高手相提並論,實在是有些侮辱面前的了空大師了。

“我聽聞大師修煉的是閉口禪,既然如此,可否請大師以其他方式告知,另外的客人都到了沒有。”

這偌大一個凈念禪院,時年粗粗估計都知道,客房距離他們此時所在的山門恐怕還有那麽一兩個山頭的距離,若是直接放出她的周身氣勁去感知此地的氣息,多少有點不禮貌。

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了空禪師輕輕搖了搖頭,指向了北方,又比劃了個二的手勢。

“您是說,畢玄和傅采林還未到,但寧道奇已經到了。”

他頷首表態。

這個不言之中的動作讓他看起來宛如飄雪之中的清風,秀氣的面容上含著三分教人不覺得他失儀的舒適感。

事實上,不僅是寧道奇來了,慈航靜齋的齋主梵清惠也到了。

時年和宋缺跟在了空禪師身後才走過了兩三個院落,便已看見寧道奇和梵清惠並肩而來。

見到來的人除了時年這個魔門聖君,另一個不是魔門之中的股肱人物,而是宋缺這位等閑不出嶺南的天刀,就算是寧道奇和梵清惠也不免露出了幾分驚疑的神色來。

梵清惠確實是得來。

她本以為這一代魔門要爭出個第一,除非石之軒能找到克制他那個性情反復的辦法,否則絕無可能。

起碼憑借祝玉妍是做不到的。

誰知道橫空殺出了個時年,在襄陽將魔門兩派六道齊聚,直接來了一出明明白白的登位。

陷入被動的慈航靜齋除了先下手為強也沒有別的辦法,卻還眼看著這位聖君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將楊公寶藏從長安城給撬走了,更是帶著這批寶藏以及在襄陽一帶扭結的勢力,一並投效了李四小姐,再一次給了慈航靜齋一種對方寸步不讓也步步壓制的感覺。

所以她必須自己親自出山來會一會她。

而今一見,她果然非同凡響。

這武道修為按照她方才與寧道奇之間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在和氏璧的作用下發生了天賦上的異變。

白道看守和氏璧多年,又怎會不知這東西除了有代天擇主的政治意義,同時也內藏著一種極其罕見的真氣,或許能令一個此前武功平平的人,成為當世數一數二的高手。

當然這種異種真氣的導出應當十分艱難,當年那特殊的一幕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就算是如今的寧道奇也說不清楚,梵清惠也就更加解釋不清了。

而如今在她的身上還殘存著這種玄妙的氣韻,無疑是證實了她與和氏璧之間的這種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