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重回

[今天有任務。——Gin]

一秒鐘過後…

[不去。——Bowmore]

琴酒:…?

琴酒看著手機上的回復, 默默地蹙起了眉盯著屏幕,在伏特加看來完全是一副想要殺人的表情,讓他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轉過頭去手握在方向盤上嚴肅地盯著前方的紅燈,似乎在認真地等著它變顏色, 好讓他趕緊到達目的地。

然而琴酒其實並沒有生氣,他只是稍微有點困惑, 明明前兩天還挺積極的, 任務的完成度和身上的血氣讓組織裏不少人看見他都自動退避三尺,今天怎麽…

哦, 對了。琴酒的表情冷漠了下來, 他想到波摩那個出去旅遊的“戀人”, 該不會是今天要回來了吧?嘖,怎麽不多出去兩天呢?最好論年的去旅遊,要是幹脆不回來了就更好了。

[你的“小情人”…]

琴酒想了想,將剛剛打出來的字刪除,在知道了波摩不喜歡他們用“小情人”這種話來形容之後, 他也犯不著因為它而和波摩交惡, 畢竟在“絕大部分”時候,這個家夥還是很好用的。

[你的“那一位”回來了?]

[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 你還有頭發。]

琴酒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個井字,他當然知道禪院甚爾他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這家夥“消極怠工”以後,他又要回到007的工作模式中了嗎?

他不生氣,他一點也不生氣。

琴酒忍不住調出來了手機裏還等待著他完成的任務, 看了一眼後陷入了沉思, 然後默默地給經常獨自行動招呼也不打一個, 最後結果還不知道怎麽樣就拿著賬單過來報銷的波本和經常推三阻四,不說人話,一看就知道是在劃水的貝爾摩德記上了一筆。

波本:?

貝爾摩德:?

琴酒,你怎麽回事?琴酒。

伏特加感受著從旁邊冒出來的殺氣,在墨鏡遮擋下的眼皮跳了跳,昨天大哥去找波本要一個任務的調查結果,結果被波本嬉皮笑臉地陰陽怪氣了一頓,貝爾摩德還打過來了一個電話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堆然而一個字也聽不懂,幾個底層成員倒黴地被牽連進了爆炸案直接上了天…除此之外難道又有誰惹到大哥了嗎?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琴酒不用看都知道伏特加的腦袋裏肯定在想著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他也很奇怪,為什麽這麽多年能有人一點智商都不長,這要是遇上像貝爾摩德那幾個人,不就是等著被坑死的命嗎?

琴*今天也是心力憔悴的一天*酒壓低了帽檐,遮擋住了自己犯愁的眼神,冷聲說道:“伏特加,開車。”

“好的,大哥。”伏特加中斷了思路,在紅燈過後一腳踩在了油門上,車子快速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禪院甚爾隨手將手機丟到一邊,仰躺在沙發上,右手手背搭在額頭,表情平靜地注視著天花板,好半天眼睛才緩慢地眨動一下。吊燈在天花板上散發出柔和的光亮,將雪白的墻壁映襯成了一片溫柔的暖黃色,墻上海面上的夕陽的掛畫在此刻好似真的一樣,散發出粼粼的波光。

半晌,他慢吞吞地側過頭去看著被禪院惠用七彩的畫筆在上面盡情塗鴉著的日歷,上面黑色的日期被他用紅筆描摹著,一遍又一遍,甚至透過紙張印透到了下一張,再下一張,眾目具瞻地彰顯了他的心緒不寧。

會回來嗎?

會的。

禪院甚爾這樣想著,這裏留有他靈魂的一部分,他會回來的。

會為了…“我”而回來嗎?

禪院甚爾用手遮擋住眼睛,房間裏很安靜,院子裏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一片花瓣舒展著身體從花瓶中跳了下來,搖搖晃晃地輕巧地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所有的細碎的聲音平靜而又溫和地流淌進了他的耳朵裏。

在如此溫柔的寂靜中,月亮緩緩地爬上了樹梢,禪院甚爾忽然想起上次他這樣躺在沙發上是因為什麽,因為他無論怎樣都找不到朔在哪裏,一次又一次地做夢,醒來的時候卻抓不住任何東西,噩夢與他如影隨形。

他其實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明白,自己胸膛裏跳動的那個東西早已被刻上了另一個人的痕跡,只是他還抱有那麽一點點不知該說是執拗還是可笑的東西,妄圖離開卻每次又自己退回,反反復復地測試著鎖鏈的牢固性,直至最後將自己心甘情願地鎖在了那個人的身邊。

所以…

禪院甚爾張開雙臂,平靜地、堅定地從布滿了恐懼與不安的漩渦中掙紮了出來,將所有的一切都拋之腦後,過往也好,未來也好,生命也好,靈魂也好…

金色的洪流在房間內升騰,流淌著的銀河照亮了他的眼睛,像是在黑暗的屋子中霍然推開了一扇緊閉著的窗,明亮的光霸道地、無可阻擋地灑落了進來。

所以…

明月落了下來,到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