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怎麽忍心生氣
郁飲此時坐著,視線裏忽然閃過一抹突兀的嫩紅。他身子猛地一僵,似是不敢相信般轉過頭,抖著嗓子指自己的尾巴。
“這…這是怎麽回事。”
陸爻揉了下他的小臉蛋,伸手揪住那撮棕毛:“啥?你現在才發現嗎?這是師尊給你編的小辮子。”
“怎麽樣,好看不。”
郁飲:“……”
他手中牢牢握著陸爻剛做好的劍,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好、看。”
陸爻歡喜的拍拍手:“我也這麽覺得,你喜歡就好!以後師尊再給你做藍色、紅色的蝴蝶結好不好。”
他越說越靠近,郁飲身子微微往後仰,陸爻呼吸撲在臉上,他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覺得陸爻挨得太近了,只想讓他拉開些距離,就胡亂的點頭:“好、行。”
陸爻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的,郁飲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用手背來冰了冰臉頰。
可低頭看著手裏的劍,又忍不住微微彎起了嘴角。
尾巴上的蝴蝶結十分刺眼,他用指尖碰了一下,還是沒有解下來。
陸爻對自己好。
真的在對自己好。
收拾妥當後,他再次信心滿滿的出發了。
陸爻不太放心,偷偷跟著小徒弟走到學堂門口,在外面站了小半個時辰,確認沒有什麽事之後,就先回去了。
他的小背包還沒有做好呢。
一天的練習結束,秦霜和郁飲坐在石階上面喝果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郁飲從懷裏掏出陸爻準備的小手帕,上面還有他身上一貫的香味,慢慢的擦著臉。
秦霜揪起自己的衣擺,就要低頭擦汗,看見郁飲這麽講究,他實在羨慕了。
“阿飲,我也想要師叔給的手帕!”
郁飲手一頓,接著把額頭擦完,把小帕子折好,才慢慢開口。
“你可以問師伯要。”
秦霜癟嘴,師尊是掌門,每天都忙死了,很多時候都很難顧到他。
從前他以為自己很幸福了,現在看見郁飲,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幸福。
他厚著臉皮湊過來,對著郁飲的手就撞上去:“給我也擦擦,阿飲!”
郁飲身子一側開,秦霜就撲在了石階上。
他委委屈屈:“你不疼我了。”
“……”
救命啊,怎麽秦霜現在,和陸爻給他的感覺好像。都愛沖自己耍賴,就看自己拿他們沒辦法,吃定了是吧。
他開口:“我擦過,已經臟了。”
秦霜歪頭:“我又不嫌棄你。”
郁飲裝沒聽到,把帕子收好,才捉著袖口給他擦汗。
秦霜感動得不行:“阿飲,你真好。”
秦霜年紀小,從小就跟郁飲一起玩,兩個人形影不離,現在還一起被欺負,革命友誼更加牢固。
只是郁飲每天都很拼,畢竟是個重來的,知道該怎麽走捷徑,他想要努力的跟上就有些吃力了。
雖然是最好的朋友,他也不想落在郁飲後面。
現在享受著好朋友的服務,秦霜感覺一天的疲憊都被消除了。
“感情不錯嘛。”
一道不善的聲音響起,打斷兩人和諧的氣氛。
秦霜臉氣鼓鼓的,一下站起來:“你們又要幹什麽!”
郁飲拉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讓他別沖動,
七八個人圍過來,為首的男孩看起來也不過十二三歲。
大家本來就是在休息,只剩下一群孩子在沒有老師,和郁飲他們一起來的,全是五六歲的小孩。
找茬的一個個對比起來人高馬大,看見他們被針對,沒人敢和倆小家夥站在一邊。
兩邊都互相不服,一擊戰火就轟然爆發,雖然都是帶的木劍,可這對於秦霜和郁飲來說,就是一場十分重要的戰鬥。
日頭漸西,陸爻重要做好了一個小荷包和一個劍穗子,他決定先從簡單的開始練習。
滿意的把兩個小東西放在桌面上,等了又等,崽子還是沒有回來,想起昨天的事情,這心頭實在放不下心。
禦劍往他們學堂趕,才開始走沒多久,就看見了兩個孩子互相攙扶著。
他忙把劍朝下,一躍落在他們面前。
兩個小屁孩一驚,擡頭看見是他,臉上緊張的表情方才消失。
陸爻看著他們臉上青青紫紫,郁飲的手臂和大腿上還沾著血一張臉冷得能結冰。
他一直不開口,兩個小孩心裏的壓力越來越大,最終先打破沉默。
“師尊。”
“師叔。”
陸爻沒有回答,彎腰把他們抱起來,先將秦霜送去無荼殿,這才帶著郁飲回到寢殿裏面。
直接就走進了偏殿的浴室,用靈力把崽子的傷口覆蓋住,免得他碰到水。
拿著帕子給他擦身上,心疼的捧著小徒弟的手,手臂有上一道血肉模糊猙獰的傷口。
郁飲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