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4頁)

他額頭上身上都是冷汗,發絲潮濕黏在臉上,讓他一張臉慘白無色。

景長霽等定睛瞧清楚眼前的人,才陡然松口氣:“王爺……”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也沒發熱,怎麽做起噩夢來?”瞧著怕還不是什麽好夢,這樣真的能繼續趕路?

景長霽後知後覺自己這是又做噩夢了,只是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楚。

尤其是夢裏那聲爹爹,讓景長霽饒是醒來後也心頭像是堵著什麽。

他坐起身,未束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一部分垂落下來遮住他的臉,一時間瞧不清神情。

衛殷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景長霽此刻整個人都怪怪的,頹廢潦倒,給人一種明明人就在眼前,卻虛無縹緲讓人抓不住隔得很遠的錯覺。

景長霽緩了一會兒等情緒穩定下來才擡頭,故作鎮定道:“王爺,下官沒事。大概是頭一次離京,有些水土不服,讓王爺看笑話了,下官已經好了。”

衛殷抿唇沒說話,皺著眉瞧著景長霽蒼白的小臉,本來沒怎麽發現,但此刻覺得不過十幾日的功夫,景長霽怎麽瘦了這麽多?

“你如今對外是本王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虐待了你,等下讓秦大夫給你瞧瞧。”衛殷說完不等景長霽拒絕,直接掀開馬車的簾子讓人喊秦大夫過來。

此刻外面已經有亮光,昨夜一行人歇在野外,衛殷出行是有專門的人提前安營紮寨,所以昨夜衛殷是睡在帳篷裏。

景長霽覺得馬車地方大,他則是一直誰在衛殷的馬車裏。

只是平時這時候他已經起了,這次一直沒醒還瞧著不對,所以侍從趕緊去通知了衛殷,這次有了後面衛殷親自來喚醒景長霽的事。

不少人已經起了開始準備食物,等吃完後就啟程,沒多久就看到秦大夫匆匆過去馬車,雖然沒多說什麽,卻都互相打著眉眼官司。

不多時就有人偷偷傳消息,說是景大人病了,水土不服,看來這身子骨還不如睿王。

景長霽的確是病了,只是不嚴重,有些發熱,大概是日有所思加上這一路過來時不時下雨,晝夜溫差大,景長霽心裏又有事,這還真的就病了。

好在不嚴重,喝上幾服藥就好了。

秦大夫給寫了方子後離開,侍從去熬藥,一時間馬車裏只剩下景長霽和衛殷。

景長霽覺得馬車裏靜得出奇,景長霽自己沒覺得自己身體不適,但整個人精氣神的確不如剛啟程的時候,蔫蔫垂著眼:“要不下官還是去別的馬車上待著,萬一風寒傳給王爺就不好了。”

衛殷嘖了聲:“沒必要。”別的馬車還不如他這輛,到時候怕是更是病上加病。

景長霽知道衛殷是因為那張治療瘟疫的方子對他多加照拂,感激之下還是詢問出聲:“王爺,這一路上都沒遇到事,王爺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

衛殷看他一眼,瞧著他眼下的倦怠,心頭一軟:“瞎操心,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出事的。”

景長霽張嘴欲言,他不是怕自己出事,三日後太子遇襲,第一世的時候連太子這麽多人都無法抵擋,他怕到時候太子萬一狗急跳墻把衛殷當靶子,或者成賢帝趁機下套,他怕衛殷吃虧。

而隨著那個日子越來越近,景長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緒愈發難以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