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景長霽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謹慎開口:“姓旭。”

男子一愣:“徐?”

景長霽本來懶得解釋,但想了想,到底接下來怕是還要靠對方在顧朝安安穩穩誕下孩子:“不是徐,是旭,旭日東升。我本名喚作景旭,字長霽。”

平時喊景長霽的偏多,倒是很少有人喚他景旭。

旭本來也是個姓氏,雖然少見,但姓旭至少比景不容易被懷疑。

男子似乎是無聲念了一下這個名字,許久嗯了聲,等下了馬車後,景長霽環顧一圈,是個很靜的院子,四周沒有任何人,只有一直低著頭的車夫。

男子揮揮手,對方立刻趕著馬車離開。

直到院子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男子才深深看了景長霽一眼:“我平時來這邊的時候不多,先前剛見到的時候我與你說過,我成了棄子,那麽我在顧朝的情況也不太好。這裏很偏也靜,沒人知道這裏是我的私宅,你安心待在這裏,為了不連累你,我會盡量少過來這裏。但如果有事的話,讓那個車夫給我帶話,他知道去哪裏尋我。”

景長霽聽完心情復雜,對方用的腹語,聽不出情緒的起伏,但他這一路上還是奇怪。

如果對方是想拿他來威脅衛殷,但這幾個月絲毫沒提及這事不說,甚至還將他帶到這裏,不惜費這麽多功夫護著他。

景長霽垂著眼靜靜聽著,一直等男子說完,才擡眼:“有一說一,你給我下藥導致這種局面是一回事,這次你幫了我,算是我欠你一次。”

他這人本就恩怨分明,只是等報了之後,下次再見面,如果有機會,他欠自己的,自己也會討回來,不會手下留情。

男子直勾勾盯著他:“我不需要你償還什麽,你自己也說了,是我導致的如今這局面,那我會負責。”

景長霽也懶得跟他爭討這個,他自己心裏有杆秤就行。

但說了會報答,那他接下來承了這份照拂也算是心安理得。

男子這話沒說假,他離開後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沒有再來這個小院,景長霽也落得自在。

這個院子具體有多少下人他不清楚,前院的人不會過來後院,近身在他院子裏與他照面照顧的一共有三個人。

車夫平時外出時可以充當車夫,平時就守在內院外不許任何人靠近。

在院子裏則是兩個小廝,應該是被特意提點過,看到景長霽這情況並未露出任何異樣不說,甚至連話也很少,只沉默做自己的事。

景長霽落得自在,他如今肚子月份大了,也不出院子,另外一方面也是能盡量低調少惹事安心生下孩子才是要事。

因為他接觸的人少,待在院子也只見到這麽三個人,所以外界的一切他也不清楚。

就這麽安心待了半個月,離孩子九個月還剩幾天的時候,這天晚上他早早就歇下了,只是睡到一半的時候,景長霽隱隱嗅到有血腥氣傳來,他不動聲色繼續保持著躺著的姿勢沒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那血腥味離得越發近了,他保持呼吸平穩綿長,只是放在薄毯下的手已經攥住了一把匕首。

來人站在他床榻前並沒有往前,終於擡步朝前,景長霽也趁著這機會直接擡起手臂刺了過去。

只是對方雖然沒有防備,還是警覺在匕首刺到脖頸前一刻攥住了景長霽的手臂,黑暗裏,男子出聲:“是我。”

景長霽聽著這辨識度極高的腹語,這才手上動作一松:“你有什麽毛病?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床頭站著?”

男子沒說話,黑暗裏倒是慢慢松開了景長霽的手腕,只是景長霽突然又是朝他脖頸刺去,對方立刻去擋。景長霽卻只是虛晃一下,竟是探身朝他腰側一拽,竟是出其不意將他腰間大氅下衣袍腰間掛著的一個香囊給拽了下來。

男子全身因為景長霽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僵,大概沒想到景長霽會有此動作,或者因為知道景長霽這麽做的目的渾身輕微顫了一下,很快僵著身體站在那裏沒有動彈。

景長霽的手指勾住香囊後就緊緊攥著掌心。

黑暗裏他看不清男子的模樣,但對方剛剛的反應他還是察覺到了。

即使真的不願往那個方向想,可在這一刻,景長霽心裏已經有了七八成的確定,他臉色也發白不太好看,但還是咬著牙吐出那個名字:“巫、寂。”

景長霽這一路上想過很多,對方明面上說是因為自己給他下藥所以負責,可一個要讓成賢帝父債子償不惜在賑災途中搞那麽大陣仗的人,再次抓到他後絕口不提過去的恩怨不說,甚至為了保護他不惜將自己藏在這麽一處地方,怎麽看都太過違和。

沒有一個人對一個人質這麽好,他可不認為對方善心大發,或者真的良心發現?

再不然對他一見鐘情?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麽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