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4頁)

項宜應了一聲,道是隨便轉轉。

譚廷聽了,便想到了方才的魚羹,不由眨了眨眼,輕輕看了妻子一眼。

“那魚羹甚是味美,是宜珍吩咐的?”

雖不是她親自送去的,但到了晚間還能吃上如此味美的魚羹,真讓人心裏暖融融的。

但他看向妻子,卻見她搖了搖頭。

“是建哥兒吩咐的。”

她說話的嗓音有些淡,譚廷下意識還以為是坐船疲乏了,又聽她提起了譚建,倒是同她笑了一聲。

“從前我總覺得譚建不思進取,今日看了黃家姑娘送過來的幾篇黃氏子弟的文章,竟覺得他也不那般不中用。”

譚廷無奈地搖了搖頭。

黃四娘送來請他提點的幾篇文章,也都是出自宗家子弟之手,既然送到了他這裏來,可見也是挑了幾篇像樣的,沒想到竟與那不中用的弟弟用來湊數的文章差不多。

一時間,竟有些讓人不知譚建到底是何水平了。

他這般坦然地說與她,項宜目光在他臉上微落了一下。

黃家人的事情,她不便評論,就低著頭沒有說什麽。

她是素來話少的,但是若說起譚建楊蓁的事情,總還願意說上兩句,但這會竟然一言不發。

只有外間船迎著風行進在河中,掀起水浪的聲音傳進船艙裏來,房中靜默無言。

譚廷不由地多看了妻子幾眼,只見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來。

但身上還繞著外間的涼氣,此時替他拿了塊手巾過來,譚廷輕觸及她的指尖,比平日裏還要涼上許多。

他禁不住就想要將她發涼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暖一暖。

但指尖剛觸及,她似沒有察覺似得,轉身離開了。

譚廷的手愣在了當下。

明明在船頭,他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的時候,她低頭避閃,臉上帶著三分不自在,就像是害羞了一般。

但眼下,她就這麽走開了,眼簾依舊半垂著,神色沒有一絲的波動。

譚廷默了一默沒有言語,見她去整理被褥,便起身走到了外面,將春筍他們叫了過來。

“是誰惹了夫人不快?”他沉著臉。

但仆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回答出來這個問題。

譚廷皺了皺眉,回到房中見妻子已經要入睡了。

明明她同平日也沒有太多差別,但譚廷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

“宜珍......”

“大爺有什麽吩咐?”項宜將燭燈端到了床邊,聽見他的聲音,如常問了一句。

譚廷抿了抿嘴,走到了她身邊,細細去看她的神色。

“是出了什麽事嗎?”

他突然這般問過來,直問得項宜怔了一陣。

項宜不知道他是怎麽看出來的,只是她這裏什麽事都沒有,一切都是尋常的該發生的事情。

她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一聲。

“是大爺想多了,什麽事都沒有。”

她如常笑著,說什麽事都沒有,說完便準備就寢了。

譚廷默然,壓著眉頭看了妻子好幾息,又想從她身上看出答案,但到底什麽都沒看出來。

接下來的兩日,她沒再似剛上船的時候,時不時去船頭或者船尾吹風。

譚廷若是不回臥房,幾乎見不到自己的妻子了。

他幹脆讓人搬了個書案到臥房裏,除了要見人便也留在了臥房。

船上的臥房並不大,他就這麽擠了過來,項宜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只是這天,他剛拆了封信便叫了她。

“宜珍,江西舞弊案重審了。”

話音落地,項宜腰間都挺直了起來。

譚廷就知道她心裏惦記著這件事,直接將信拿給了她看。

“......東宮的意思十分明確,是當真要徹查此事,不僅責令三司會審,還將涉嫌的幾各家族的官員都暫時調離,將寒門官員臨時調過去審案......”

項宜看著信中的字,聽著譚廷的話語,禁不住激動起來。

這是東宮在給寒門庶族機會,是不管多大的世家都無法按下去的徹查!

今日能翻查江西舞弊案,明日是不是也能重審她父親的貪汙案了?!

譚廷見她捏著信的手都有些顫抖,忍不住上前將人環在了懷中。

“嶽父的事情,一直是我沒看明白,待進了京,我們便想辦法給嶽父翻案,可好?”

項直淵當年的貪汙案,是驚動了多少人的已蓋棺定論的大案,如何能再提及?

項宜自己都不曉得何時才有那樣的機會,或許要等到太子繼位,可身後的男人竟開口說了這話。

項宜不由地轉頭向他看了過去,他半分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眸色堅毅地向她看了過來,和他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她本想說此事是項家的事情,其實與他無關,只是在這眼神裏,竟一時沒能說出口。

她雖然沒有請他幫忙的意思,但他的好意,項宜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