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奶狗

兩個人的手交疊在一起,顧蜜如沒有動,她低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司獻春意識到了之後,就像觸電一樣把手收了回去。

那只碰過顧蜜如的手,仿佛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懸空也不是,放在那裏也不是,最後塞進了被窩。

顧蜜如差點就笑了。但現在這種時刻肯定是不適合笑的。會讓司獻春覺得自己在嘲笑他。

因此顧蜜如控制著表情沒有什麽變化,繼續試圖去拉司獻春的被子。

還說道:“你有什麽可躲的?這些天都是我在伺候你。”

顧蜜如說:“我伺候人可不是白伺候的,你到時候要多拿回一些錢來給我。”

她說著抓住了被子,並不是真的要伺候司獻春方便。他人已經醒了,顧蜜如覺得他自己完全可以。

她就只是想用這種方法。刺激一些司獻春的反應。剛才的反應不就很好嗎?都敢抓她的手了。

果然顧蜜如抓住被子掀起了一點,司獻春這一次更急了。

只不過他沒有再伸手去抓顧蜜如。而是開口說道:“不用……”

他的聲音還是很啞。長時間不開口,加上又大病了一場,高熱剛退,他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恢復正常的聲音。

顧蜜如覺得挺好的,難聽沒關系,開口說話就行。

顧蜜如變著法的,吸引司獻春說話。

“不用什麽?”顧蜜如問。

司獻春擡起眼看了顧蜜如一眼,眼圈都有一些泛紅。不光是焦急和害怕,甚至有一些難堪。

看來治療的效果確實是不錯,老大夫沒有吹牛,都已經知道羞恥了。

前兩天他昏沉的時候,顧蜜如扶著他上廁所,他睜著眼睛,卻連自己伸手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司獻春是完全沒有理智的,好像退化成了孩子的狀態。

但是現在他清醒了,這才是正常人的狀態。一個成年人面對這種尷尬的事情,才會生出羞恥心。

顧蜜如頓了片刻,沒有等到司獻春說話,就傾身要來抱他,說道:“不肯在床上?那我抱你去恭桶上吧。”

顧蜜如撐在床上的那條腿,朝著前面挪了一點,已經把司獻春抱在懷裏。司獻春走投無路一般,焦急道:“不用的……我沒,我沒想方便。”

“我我……自己,我自己可以!”他有一些語無倫。,一只手還抓著那細口的瓶子,一只手推著顧蜜如的肩膀。

他極其不能適應這種親密。除了小的時候跟自己的母親,司獻春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這樣過。

況且這種親密,不應該出現在他和顧蜜如的身上。

顧蜜如動作頓了一下,卻沒有馬上的退開。而是故意停留了一會,順著司獻春的力度,讓司獻春把她給推開。

要重新恢復一個正常人的狀態,不光要有目標,要有存在的價值。還要懂得去拒絕和爭取。

現在讓司獻春跟顧蜜如要什麽東西,他肯定是不敢的。但他敢拒絕就好了。

他會拒絕顧蜜如抱著他去上廁所,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顧蜜如退開之後,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去桌邊喝水了。

她當然不是在占司獻春的便宜。司獻春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人很難生出什麽別樣心思。

雖然顧蜜如現在就能看出來,正常狀態下的司獻春模樣應該很好看。

因為哪怕他弄成現在這副樣子,那雙淺藍色的眼睛,依舊很漂亮。瘦得形銷骨立,卻肩寬腿長,他的眉眼口鼻,也都很深刻。

顧蜜如能夠想象得出,他如果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是肯定不難看的。只可惜這個世界的人大概不懂得欣賞白毛的美。

他現在距離恢復的路還有點遠。像一條剛從臭水溝裏面撈出來的流浪狗。身上的皮膚病導致毛發坑坑窪窪,很難讓人生出什麽親近之心。

顧蜜如喝了兩杯水,又換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走到了床邊上,遞給了還抓著瓶子在那裏愣著的司獻春。

“不要方便的話就把瓶子給我。”顧蜜如接過瓶子,把水杯遞給司獻春,說:“喝點水,你發高熱出了很多汗,要多喝水。”

其實這個瓶子不是接尿用的,是顧蜜如找出來準備插花的花瓶。院子裏有一株梅花開了。

顧蜜如拿這個瓶子故意那麽說,就是刺激司獻春,讓他好歹給出一些反應。

平時司獻春方便,還真是顧蜜如抱著攙著他去的。他很乖的,乖就乖在他就算昏迷不醒,也沒有在床上撒過尿。

要知道人在生病的時候,尤其是病得比較嚴重的時候,很容易大小便失禁。

顧蜜如很慶幸司獻春到底還是年輕,沒病到那種地步。

顧蜜如舉著杯子在那兒等著,司獻春慢半拍地把杯子接過去。送到嘴邊,把水喝了。

顧蜜如把花瓶放下之後,又回頭問他:“還要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