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手裏所謂的‘日記’,只是赤子以第一人稱視角,以我為男主原型寫的小說而已。]我這麽毫無前提的,冷不丁的對這本被捧若證據的“日記”下了定義。

我說過了,小田切赤子是一個外表小白花,內心戲很沙雕的女生,她的心聲很豐富,腦補能力很強。我在警校很出名,大學的信息網總是聯通的,她能聽到我各種或有趣或不俗或風流的事跡。

站在我身旁的孩子聞言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像是自己的台詞被搶,不滿的鼓了下嘴,有種話被憋住的郁悶。

“小說?這竟然是一本小說?”又有警官被吸引了過來,鬼冢在我身後,偷偷松了一口氣。

警官這時才反應過來在場還有個不應該出現的孩子,他傾下身,“小弟弟,你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可不是玩的地方。”

雖然年幼,但這個孩子完全不怯場,面對成人也交流順暢,“我不是來玩的,我叫工藤新一,因為在街上撿到了這個,覺得很重要所以找來了。”他拿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折痕和汙跡顯示它經歷了不少風霜,“這張紙被很小心整齊的撕下來,又很粗魯的揉成了一團,它從天而降,正好砸中了我的頭,我當時擡頭一看——”

他刻意頓了頓,像是模仿偵探劇裏揭露真相前的“沉默三秒鐘”套路。

“我看到,有個姐姐很緊張的在樓上向下張望了一下,我很好奇,站在原處讀紙上的內容,過了一會兒,就傳來了淒厲的哭聲,人們都往這邊聚來了。”

工藤新一用一種發現案件的犀利眼神,看著警官說,“警察叔叔,這是一場謀殺,那個姐姐往下看的時候,死者就在樓底,因為我沒有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沒有立刻報警,而是率先藏了起來,她的行跡很可疑!”

感謝這小鬼的一通猜想,雖然有些稚嫩,但的確有用。

警官接過了工藤新一手裏的殘頁,筆記與小田切赤子完美對上,因為撕的太整齊,他們在本子上都沒有發現,或者發現了也沒有產生疑慮。

那頁紙上正是這本小說的設定大綱,完美把我摘了出去。

這下事情變得麻煩了起來。

早川瑛不可置信,“怎麽會?如果是這樣,那麽赤子為什麽多次自殺,她還喝過安眠藥。”

[你不明白嗎?]我看向她,聲音似乎能凍死人,[一切都是你做的罷了。]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冷硬,

在這一刻,我知道了小田切赤子對我的喜歡。

我的愛情本來就要到手了。

是人的惡意將她奪走了。

於是我毫不留情的,在眾人面前拆穿了事件的真相,

[六月十二號,你因為一個表演名額對赤子產生嫉恨情緒,身為舍友,她的生活習慣,飲食結構你都非常熟悉。六月十二晚上,你一氣之下在你們兩人共用的果汁裏放了大把安眠藥,但計量不夠,赤子在睡夢中被身體無意識的嘔吐驚醒,你被嚇到,繼而後悔,扶著赤子打車去醫院洗了胃。你謊稱是自己沒得到名額,心情抑郁想自殺,卻連累了赤子。赤子相信了。]

我平淡無波,如同念稿子一般敘述著這些隱秘的事,連早川瑛的心情都娓娓道來,她驚懼的看著我,慌得大腦一片空白。

[赤子因為擔心你,連與我的短信交流都疏忽起來,她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怕你再次想不開。]

[因為吃了大量的安眠藥,她的身體在好長一段時間都要承受後遺症的痛苦,失眠,暈眩,健忘,陽台上盆栽之間特意留出來缺口,就是她透氣用的。]

[因為還念著我,她每天晚上都會在手機裏設置定時信息,給我道早安。]

[然而其實今早八點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工藤新一在這時插話,“對!我被紙團砸中的時候,是七點五十分。”

我看著她冷汗浸濕的臉,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毫無停頓的下了判決,

[你在她晨起,神情混沌的時候,抱住她的腿將她翻下了陽台。]

早川瑛本想爭辯的唇顫抖起來,如同被上帝視角徹底的圍觀了一切,她的心理防線崩塌,“不可能!你根本沒有證據!你來到這裏不過五分鐘,你甚至只在樓下沒有去房間看過,你怎麽可能知道這些!”

我繼續道,[你知道赤子有定時發短信的習慣,因為她常和你分享戀情進展。你沒敢碰赤子的手機,怕留下自己的指紋,匆忙之中想到赤子的喜好:她愛寫虐戀情深的小說。於是你想嫁禍給我——所謂令赤子郁郁寡歡的絕望的愛情——把一切歸於赤子自己的問題,偽裝了一下就出門躲起來,給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根據手機短信,和被路人發現屍體的時間差,撇開自己。你們公寓窗戶所對的那條道路很偏僻,不能經過車輛,更沒有行人,唯有樓上的住戶向下看,才能發現異常——而發現的正是小田切赤子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