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眼中的世界會隨著心情而改變,不同人的性格又會讓他們著重看到自己在意的東西。比如憂郁的人看一朵花都會哀嘆它馬上就會凋零,善通心靈的人越能看到人們在友愛外表下的自私和貪婪。

我現在就處於一個很糟糕的狀態。

明明耳朵裏的心聲亂七八糟,卻總是著重聽到負面的。

“痞雄,你去哪兒?”萩原研二追上我不帶猶豫掠過他們的身影,走在我身邊,“你別擔心這件事,論理我們可以聯系法系的學生,或通過你在警方的關系找頂級律師,論事實那個女孩子被你救下,惡人也遭到了報復,沒有造成無法挽回的悲劇,至於少數聽說了你的事跡的人……他們很快就會忘記這件事。”

這個時代還沒有形成網絡輿論這股無形的強大力量。

先不提手機無法聯網,就光說並不是挨家挨戶都有電腦這個情況就剃掉了社會上大半用戶,就算有電腦,各種社交網絡也並不發達,媒體新聞頁面更是沒有很好的規劃發展,所以惡事通常發酵得很慢。

但是,起碼在東京,這已經是最近的大事了。

[我要去吃麻婆豆腐解壓。]我走路走得飛快,看上去迫不及待。

“去中華街嗎?”

不,當然是去發源地吃正統的。

“鬼冢教官只是擔心你的前程,你這樣以暴制暴,會成為履歷上的汙點的。”諸伏景光也跟了過來陪我,“班長正在勸教官,他只是脾氣太急不太會說話,他並沒有說你錯的意思。”

我知道,要不然他早就被我人道毀滅了。

“痞雄?痞雄?你不要冷臉,笑一笑啊。”萩原研二眉眼飛揚的鬧我,“你現在的模樣好像要偷槍崩了他們。”

我崩了他們不需要偷槍,謝謝。

我被他們圍著,又不能遷怒他們,憋得我露出了齊木楠雄練習好久的嫌棄麻煩臉。

“噗,你看,你也會遇到煩心事吧。”萩原研二竟然還笑,他故作輕松的調侃我,“我們無所不能的會長大人因為他的見義勇為惹著麻煩了。”

[你們有功夫跟著我,還不如去寫明天要交的學科報告。]

“我們這時候不跟著你,什麽時候跟著你?”松田陣平翻了個白眼,他最近是不是越來越拽了,“如果沒人站在你這邊,你會超級難受的吧。”

[我不難受。]我停下來反駁他。

“你胡說。”松田陣平一幅徹底看穿我的囂張臉,“你的表情根本藏不住情緒。”

我怔了下。

走到半路,我遇到了我的秘書長杉本。

“會長,我聽說了你的事。”杉本跑得頭都帶汗了,“你要是需要我幫忙的話,請一定要說出來。”

我瞥他,[我需要你的幫忙?]

“呃……”杉本預出口的煽情話一頓,他咬牙硬說,“怎麽不需要?這件事大家都會幫你,我就住在不良聚集的那一帶,周圍人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被不良騷擾,”

他眼神憤憤,“能在夜裏圍堵女孩子做出那種事,怎麽想也不是第一次,還有其他受害者……我現在就組織人收集證據,把那幫混蛋送進監獄!”

***

我低估了警方的新一代苗苗。

因為我那晚到場的時候,不良們並沒來得及實施惡行,所以他們極為占理。

他們行動力很快,這次我都沒有出手,就自發形成了調查小組,為我查資料,找證據,整理法據,忙得熱火朝天。

我有23種方法解決這件事,只要動用我的超能力,一切困局迎刃而解,但我不想這麽做,因為沒有意義,就好像玩遊戲到中間突然給你來個掛把你送到終點,雖然這麽比喻並不算特別恰當,但是我想到的最貼切的形容了。

——我的人生本就無趣。

我可以給別人洗腦,可以廢除少年保護法,可以讓起訴我的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但我沒有這麽做,我能改變這一切,但他們原本不是這樣的。

這個世界於我而言並沒有多麽重要。我只是離開本體出來享受生活的分/身而已,如果這個社會的法律將會處置我,那麽我完全可以改變形態換個人生,或者幹脆詐死穿到別的時空。

但看到一堆人為了我忙碌,我多少有些感動。

就像玩了多年的一種經營類遊戲終於得到收獲的滿足感。

“痞雄,你不準備嗎?”諸伏景光見我不急不慌,放下了點點停停的鼠標,“為什麽我感覺你的心情變好了?”

[那晚打架手有點兒痛,不想動。]我盤腿坐在床上,瀏覽著采訪雜志上關於我的各種站隊言論,[因為我吃了麻婆豆腐,所以高興了。]

降谷零把蓋在臉上的書拿下來,金發略顯雜亂,“我們這麽緊張,為什麽反而當事人那麽平靜。”

[急也沒用。]

萩原研二在這時推開了我的房門,“我問過了,青少年的家人們本來正在采集資料,不知道為什麽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