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第2/3頁)

那天風很大,水很冷,就算太陽高懸,溫暖照人,也無法溫暖他被驚恐充斥的內心。

岸邊散落一地皺巴巴臟兮兮的衣服,他的呼救絕對被爺爺聽見了,但是他敏銳的聽覺也僅僅告訴他爺爺在屋裏樂呵呵地笑著,對他響徹桃山的“救命啊爺爺”視若無睹,甚至還有點樂見其成。

師兄更是行兇的主力,他為自己先前認為師兄很像媽媽的這個想法道歉——師兄才不像媽媽!哪有媽媽能把自己的孩子按在河裏搓掉一層皮的?!!

我妻善逸打了個哆嗦。

他都痛死了啊!明明以前覺得洗澡是一件很舒服很享受的事情,但這一次過後,他對於洗澡甚至都衍生出了一種恐懼心理,一提到這兩個字,他就想到了師兄陰沉著的臉,青綠色鬼火一樣的眼睛,擼起來的袖子,和不知道從哪裏反手掏出來的硬刷子——所以究竟為什麽師兄給他洗澡要用刷子?!

他又不是皮鞋!還有那仿佛刨木花一樣恐怖的搓澡力度,就算是個刺猬也會被打磨成鏡面了吧?師兄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啊!

可惡!過分!欺負人!等以後他能打得過師兄,一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定要讓師兄也感受一下他此刻的恐懼!

我妻善逸立下了遠大的志向。

然而這個遠大志向對他來講也只是一個遙不可及的願望,因為至少在目前而言,他還是一個師兄呵斥一聲就要嚇一激靈的廢物師弟,不僅沒有得到溫暖的埋胸擁抱,甚至還被按在河裏刷脫了一層皮,就連鬼殺隊分發給他的鎹鴉也不是鎹鴉,而是一只絨毛都沒褪幹凈,叫聲細細軟軟,個頭小的可憐,讓他擔憂放出去會被猛禽吃掉的小麻雀。

“你的鎹鴉呢?”

成功把廢物兒子刷得幹幹凈凈之後,獪嶽終於覺得身心舒暢了,把人重新提回屋裏,趁著桑島老師心情大好又去廚房大展手藝,難得語氣平靜地沖著兀自流淚的我妻善逸說道:

“日輪刀送來之後你也會被分配任務,屆時恐怕也見不到你這個廢物,聯系的話都要通過鎹鴉送信,最好現在就讓你的鎹鴉和我的熟悉一下,免得到時候因為認不出來被我的鎹鴉攻擊,它攻擊性一直很強來著。”

“在這裏,鬼殺隊給我分配的鎹鴉。”

一提到這件事,我妻善逸就露出了心神俱疲的神色,木著臉指了指自己肩膀頭上蹲著的麻雀:“啾太郎就是,哦,啾太郎是我給它起的名字。”

獪嶽:“……”

——鬼殺隊分給別人都是鎹鴉,怎麽到你這就是麻雀了?

——廢物兒子,你只配分到麻雀嗎?

獪嶽心情復雜地盯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小麻雀看了幾秒鐘,然後又把目光挪到了自己的廢物兒子臉上,欲言又止。

“啊!師兄你這是什麽眼神啊??為什麽感覺好微妙,好憐憫,不要用這種好像在看被放棄的人的憐憫目光看著我啊!好奇怪!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

就算我妻善逸一邊流著眼淚一邊飆高音,也改變不了只有他自己分到的鎹鴉是麻雀這件事實,不過好歹那只叫做“啾太郎”的麻雀也很天賦異稟,智力甚至都比鎹鴉高上一籌。

獪嶽心想,說不定鬼殺隊是為了平衡一下每位隊員的智力,所以才給廢物兒子專門配了只高智商的麻雀,畢竟他也實在難以昧著良心誇他的廢物兒子聰明——耳聰目明勉勉強強,聰明就算了,孩子不傻就挺好的。

並且除此之外,也並沒有發生他所擔憂的“自己的鎹鴉欺負小麻雀”的情況,善逸那只啾太郎的親和度似乎很高,獪嶽的鎹鴉本身為攻擊性很強的那一類,但在面對小小一只麻雀的時候卻表現得很像鳥媽媽,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看起來竟然格外和諧。

“……既然這樣,那也沒有什麽需要額外擔心的事情了。”

於是,剛回桃山住了一晚,結果在第二天就又一次收到任務,獪嶽也不得不再次陷入工作狂的狀態,收拾妥當準備辭行。

“別看見女人就邁不動步,被騙過那麽多次好歹也提高點警惕吧。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找‘隱’協助,要注意會使用血鬼術的鬼,殺鬼的時候要小心被偷襲……不過你這廢物耳朵很好用,應該不用擔心這個。”

臨走之前,獪嶽按照慣例狠狠吸了一口自己的廢物兒子,然後輕車熟路把人放開,無視了那張表情越來越夢幻的蠢臉,腰間掛上日輪刀,也重新披上了青紫三角紋的羽織。

“不管怎麽說,廢物,好歹也是老師的徒弟,你可千萬別死了。”

……

目送著越來越小的青紋羽織背影,我妻善逸一想到自己也即將面對師兄這種趕不完任務的恐怖工作狂生活,就忍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