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是你們師兄啊!(第2/3頁)

用睡眠代替進食?

獪嶽多看了一眼角落裏的木箱。

光線晦暗,箱子的材質此時看起來很像杉木,泛著黯淡的木棕色,正前方嵌著端端正正的小門,此時正緊閉著,無聲無息,只能察覺到裏面有微弱的一陣區別於人類的氣息——就像是躲藏在木箱中的鬼正定定睜著那雙鬼瞳向他看過來一樣。

隔著一層薄薄的木頭,鮮活的人類氣息近在咫尺,卻沒有產生食欲嗎?

“……我才懶得多管閑事。”

獪嶽不動聲色挪回了目光,繼續環著胸,不屑地“哼”了一聲,隨後說道:“反正如果被鬼殺隊知道你敢隨身帶著鬼,肯定沒什麽好果子等著你,到時候無論給你定下怎樣的懲處,都是你自找的。”

說到底,獪嶽其實也懶得多管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人,更何況廢物兒子很顯然要力保這只鬼,他倒是不覺得如果廢物兒子因為這只鬼與他產生嫌隙會有什麽煩惱,但要考慮的是另一方面——如果他就這麽把這只鬼報上去,善逸這個廢物傻了吧唧沖上去攔著怎麽辦?到時候追究的責任可就有廢物兒子的一份了。

他想殺這只鬼也只是因為“有鬼,所以殺掉”而已,對於日輪花劄少年的說法自然不會輕信,但至少從他發現到現在,箱子中的鬼都表現得格外安穩,更何況善逸那家夥也這麽篤定。

……呸,他信的可不是所謂“廢物兒子的判斷”,而是其他的,比如說廢物旺盛的求生欲——善逸這家夥這麽怕死,耳朵又這麽好用,都有膽子和鬼共處一室呢,連廢物都不怕,他擔憂個什麽勁。

所以還不如就這麽當做沒看見,起碼這還有個主要責任人,到時候無論鬼殺隊因為什麽理由發現了這個日輪花劄的家夥攜帶鬼,追究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於是獪嶽也沒有再關注所謂的“箱中之鬼”,拄著膝蓋站起身,看上去是打算直接轉身就走,猛然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麽的炭治郎當下一個激靈,穩穩當當地俯身道謝。

“非常感謝你的信任!師兄!”

誰是你師兄啊!

獪嶽的眼角抽了一下,回過頭怒目地瞪了一眼毫無所覺叫得格外自來熟的帶疤少年,隨後也懶得再反駁了。

他覺得廢物兒子這倆隊友可能腦子都有點問題,沒辦法用正常人類的思維去看待,比如說富岡義勇,說不定這家夥也是學水呼的呢?水呼學多了腦子進水,前車之鑒就是富岡義勇,這解釋有理有據,所以愛怎麽叫怎麽叫吧,權當是耳邊聽了個響,只要他不當一回事,也就沒什麽困擾。

“我可沒什麽時間在這裏浪費。”

獪嶽不冷不熱地這麽扔下一句話,兩步就踱到了門口,一手扶著側門框,半只腳已經踏了出去,不過卻在即將徹底踏出門的一瞬間,突兀地頓住了。

“……”

黑發少年眉頭緊鎖,青瞳在暖色的燭火下映著橙紅的色澤,雖看上去有些接近暖色調,但看起來也沒有叫人心生暖意,反而和這夏日夜裏深山鉆出來的陰風沒什麽區別,都令人脊背發涼,汗毛倒豎。

涼嗖嗖的視線再度順著三人掃了回去,獪嶽好像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麽事,又一言不發地沉著臉縮回了邁出的步伐,在三只排排跪坐的目光下重新走了回來,鞋尖最後堪堪停留在了跪坐三人正中央的我妻善逸面前。

“……師、師兄?”

整個人都被居高臨下的人影籠罩,幻覺中甚至已經出現了彌漫在身側的黑霧,我妻善逸滾了下喉嚨,哆哆嗦嗦的擡起頭,他是淚失禁的體質,一受驚嚇眼淚就會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直掉,在榻榻米上洇出幾點圓形的濕痕。

我妻善逸戰戰兢兢地仰起頭,和師兄從頭發打下的陰影中窺到兩點青色的鬼火,整個人抖得如同風中落葉,強撐著嗓子沒破音地詢問道:“有,有什麽事嗎?”

夭、夭壽啦!他剛剛怎麽膽子就這麽大!居然敢摟著師兄的腰拖著人遠離炭治郎和禰豆子妹妹!雖,雖然說師兄的腰摟起來手感真好——呸!是摟起來感覺很細——呸!!!是現在想起來自己剛剛居然這麽膽大包天,敢去摟師兄的腰!!!

他真的不會被師兄打死嗎?!哦,哦,好像也不會……但是感覺挨一頓揍是跑不了的啊!!!

“是忘記了一件事。”

獪嶽聲音低低,吐字緩慢地說。

下一刻,他就毫不猶豫地半蹲下·身,面色如常,沖著緊閉雙目疑似擔憂自己要被打的廢物兒子伸出了手。

……

“喂!權八郎,他們在幹什麽?”

“……他們在擁抱,伊之助。”

灶門炭治郎頓了頓,隨後感嘆道:

“果然,善逸師兄和善逸的關系很好呢。”

——聞起來也是,都是很溫柔、很重視彼此,很令人安心的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