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功成首輔4(第2/4頁)

“你啊。”知州大人見了副手此模樣,道:“一會見了顧大人好好請罪吧。”

鄚州同知又熱了起來,擦擦汗說:“下官知曉了,還望大人到時候提點兩句。”

知州大人沒接話,他對新上官脾氣做事摸不來,底子他倒是比旁人略知道一些,顧大人老師是滁州孫家,據他所知,孫大家名下還有一位弟子,姓梁。

滁州梁氏。

除了鄚州衙門,布政司那邊也來了許多人,尤其是左政司部門的,全都點了名,到鄚州城門外迎接新大人。

在這樣擁簇下,鄚州同知更是慌,硬著頭皮隨著隊伍。

顧兆是在城門十裏外歇了會,馬兒吃了吃草,他則是坐在石頭上啃了個枇杷——下手摘的。

“這也太酸澀了。”顧大人咬了口就被酸了一臉。

忠七說:“大人我瞧著黃了才摘,我再去摘點別的。”

“算了別禍害枇杷樹了,這個月份早著,歇會吧別跑腿了。”顧大人擺擺手,繼續皺著一張臉啃酸枇杷。

忠七就退了後頭坐了下來。

他們大人就是如此,正事上嚴厲,私下裏很好相處也不會打罵他們。

顧兆啃酸枇杷,越啃越來勁兒,這來鄚州路上的野枇杷樹,又酸又澀,就像是跟他說以後這左政司的官也是如此,可怕什麽?啃著啃著,滋味不就是有了?

還挺特別,別的果子沒這滋味。

咂摸出味來,小顧大人皺著的臉也松快了。歇了有半個時辰,出發。

“咱們從昭州到鄚州走了有幾天了?”

孟見雲回:“七天。”

顧兆:……

“我還以為走了半個月,這路也太難了。”

是該好好修路。說起修路,顧大人坐在馬背上想,這可憋火了,他去年是拍著桌子就差跟周周發誓,他要是主動掏錢給鄚州修路,他就不是顧兆。

可今年他成了左政司,那鄚州也是他的管轄地了。

……也不算亂發誓,他說不掏昭州的錢,這修路自然是鄚州全出了,誰讓鄚州有錢。顧兆想到此,微微半眯著眼,決定新官上任的第一把刀先磨一下鄚州同知。

他如今這般停留,派人去通知,想必鄚州同知膽子都快嚇破了,到時候不用費什麽功夫,就能把人拿住,這修路監督的活計,正好讓鄚州同知幹了。

你對修路這麽上心,這麽愛,交給你吧。

顧大人通體舒泰,打了馬跑了起來,很快就到了鄚州城門,確實是比昭州城門高和大,遠遠的已經看到了迎接陣仗。

小顧大人不由想到剛來昭州時,他們是三伏天的趕路到了昭州,快到城門口,一家老小心中惴惴難安,還在馬車車廂裏換了正式衣裳,盡管塵土糊臉,可規矩拿了出來。

如今的顧兆不在意這些——到底是身份和底氣的變化。

他必須承認,因為路遠且窮,這地界沒什麽憾不動的,因為京裏師兄和二哥做依靠,因為他還有個昭州大本營,在南郡如今除了頂頭政使大人,他能橫著走了。即是如此,顧大人才能隨性不在意外表,該在意的是底下人。

果真如此。

顧兆是一身尋常袍子,可門口站著候著的皆是正裝,恭敬候著。

之後是請安問好,巴結奉承。鄚州知州介紹到同知時,同知腿一軟要跪,孟見雲先一把上前,眼疾手快的給扶了起來。

顧兆笑眯眯說:“我可擔不起這一跪,咱們大歷官場上素來沒這個規矩,同知大人可別壞了規矩,這要是傳到京裏,怕是與同知大人名聲有礙了。”

笑、笑面虎。鄚州同知不敢擦汗,心裏怕這位左政司了,對方顯然是沒打算放過他,誒喲他可怎麽辦啊。

“成了不待城外了,我先到衙門報道見了上峰再好好同幾位敘敘。”

還要敘啊?鄚州同知是欲哭無淚,臉上還帶著笑,說著奉承話,只是態度越發恭敬了。

顧兆去了布政司報道,見了他的新上峰南郡布政司政使大人。政使大人年紀也不小了,看上去同陳翁差不多。

其實時下,越是偏僻地方官,且位置高的,年齡都不會小。就是顧兆之前說的,能留京裏當京官的,誰願意外放?就是外放那也是挑好地方,富饒的繁華的肥缺。

像西南,或是緊挨著旁邊小國的地方,其實是最末等。當官要有經驗,從一個七品開始,文官做到地方官一把手頂頭了,那就是正三品政使位置,年紀五六十都是常規操作。

顧兆是康景三十一年的生人,五十五中舉,那年二十四歲,比中舉的同屆人要年輕幾歲,之後京裏翰林三年,外調昭州不到四年。

如今是按虛歲算,那就是三十三歲。

三十三歲就當上了正四品的左政司,跟著五十幾歲的右政司一比,真是兩輩分的人,且顧兆顯年輕,在昭州時常常騎馬下府縣做事公幹,雙腿修長,骨架在,倒三角,穿衣顯瘦脫衣有肌肉,皮膚緊實,精力充沛,面上帶光,發黑濃密,加上本來就姝麗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