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盛世一統15(第2/4頁)

嚴謹信聽到‘又’字,便知道上次打了鄭輝,小樹也替他擔憂。

“我說了。”

“你啥時候說的?你咋就說了?我咋沒聽到?”柳樹不信,要是說了,他敢那麽亂糟糟說話嘛,還說‘你們兄弟長得不像但都是一表人才站著一起可相配了’——

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嚴謹信好像咳嗽來著?

柳樹還說你嗓子不舒服多喝點茶,這果茶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

“我和兆弟的上峰。”嚴謹信提醒:“兆弟已是首輔。”

柳樹還嘟囔你說上峰誰知道,就是沒說聖上,而後才反應過來,顧大人做到首輔位,那是最大的官了,誰還能管著顧大人是顧大人上峰?

自然是皇帝老爺了。

唉,他這豬腦子,有時候反應不過來。

嚴謹信看著小樹自責,還在問他港有沒有說錯話害了你。嚴謹信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他搖搖頭,說:“小樹你從未害過我。”

鄭家車馬上。

夫妻二人端坐了會,鄭輝見妻子臉色白,便說:“剛嚇著你了?我見兆弟和謹信沒說,聖意不願表露身份,就沒直說。”

唐柔搖了搖頭,“沒嚇著,還好。”

可聲音都是發緊的。

鄭輝沉默了幾息,說:“柔娘,納妾是我混賬,你要是恨我埋怨我,我都理解——”

“相公說什麽話,不過是一房妾室。”唐柔做大度賢惠,“這麽多年,府裏就瑩娘和光兒,子嗣不豐,如今添了個弟弟,挺好的。”

鄭輝望著妻子臉上強行的笑意,頓時心中更是自責愧疚。

兆弟說得對,嚴謹信打的也沒錯。

“柔娘,鄭輝在此立誓,以後定不會再有妾室。”

“相公,我做正妻的哪裏——”唐柔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她該說不介意,這納妾應當的,多給相公生幾個,開枝散葉,子嗣豐盈。

可一句都說不出來。

她想到剛黎府時小樹同她說的話,想到周周說的‘你阿娘還在灶屋吃過飯’,她其實想起來了,很久很久以前,丈夫改過自新同她柔情蜜意,接她到府縣去住,剛到府縣就是去黎家的小院,她在灶屋站著吃了個雞蛋。

如今想來那時候的她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太陌生了。

唐柔不知為何一腔心酸委屈就湧了出來,她暗自垂著淚,低低訴說著這些年的苦楚,“你在外頭我一日也睡不好,時常擔驚受怕,怕外頭打仗不安定,怕逆臣傷你,腆著臉求了小樹,求了昭州那邊……”

“府裏閉門謝客,深居簡出,光兒這麽大了,還是一副害羞怕生的性子,瑩娘十七了也沒議親……”

結果回來的是什麽?是丈夫帶著小妾還有一子。

唐柔如何不痛苦,可她又能如何,只能接受了。

……

十一月初,各地方的鄉試成績就出來了。

有的考上了喜極而泣,家中張羅慶賀。有的是愁雲滿布,連回去盤纏都沒了,只能靠走的,可還能如何,今年加恩科便是不死心想來試試的,其實學問不紮實,該後年考的。

考上舉人的那就要赴京參加明年二月的會試和殿試,有人不差錢,那就家裏擺完宴,早早租車馬到京裏備考,也能提前摸摸京裏主考官的風向、喜好,到時候寫文章投其所好,想得個好分數。

差錢的——都考上舉人了,就是以前差錢,現如今成了舉人老爺也不差錢。想當初顧兆考上舉人,鎮上鄉紳捧著銀子錢匣子來他家給他主動送錢的。

像顧兆這樣不收的應當也是有,不過少數,大部分都會拿了。

鄉紳說話可好聽了,說什麽只想沾沾舉人老爺的光,不是為了辦事雲雲,這話一說,加上當時家裏被大喜沖昏了腦袋,不知不覺就收下來了。

所以除非家中有事走不開,大部分舉人都是早早到京裏。這個年自然是京裏過了。

十一月中,黎府就派了車馬去西坪村接老太爺回府。到了西坪村已是十二月十二日,還算是走的快,一路沒怎麽耽擱。

這個季節入冬,天又沒特別冷下來,是村裏最為難得自在的時候。

地裏莊稼收完了,播了冬小麥的種子,只留半畝一畝種個大白菜大蘿蔔這些,好等冬日裏自家吃或是賣到鎮上的。

以前這時候,村裏漢子閑了那就是睡覺、吃飯、進山撿柴火、紮堆聊天,也有打牌的,不過不賭錢——西坪村有規矩不許賭錢,加上王二狗例子在前,誰敢啊。

好日子是過膩味了,賭錢玩骰子敗光家底。

今年多了一處,送自家孩子去學堂的,自然東西兩村男人都送娃娃。以前除了村裏富戶,誰敢想送娃娃念書?那就是家裏在富裕也不敢這麽來,光束脩一年就二兩,還別提紙筆墨了。

現如今不同,東西坪兩村有了族學,兩村孩子束脩一年半兩銀子,黎姓、顧姓更是不要束脩錢。自然筆墨紙硯要錢,但能用最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