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鹹魚喝醉(第4/5頁)

獨龍說完就起身道:“沒事兒我先走了,難得來一趟,我去見見我的朋友。”

陸孟先是愣了下,而後就在獨龍出去的那一刻,她就“哈哈哈哈哈”地發出了天崩地裂一樣的笑聲。

她把自己笑得躺在床上捶床。

烏麟軒真失憶了,那他自己弄個羊皮地圖,夾層塞的應該是打的小抄。

陸孟就說有段時間,烏麟軒半夜三更的還要爬起來寫寫寫。

這個心眼兒多到嚇死人的狗東西。

還守身如玉哈哈哈哈哈——

他不記得自己了,按照小抄為她守身如玉,陸孟都能想象出來,他不記得自己的時候,那種唯我獨尊性子幹出這種事兒,得自我懷疑到什麽地步。

哈哈哈哈哈哈,還懷孕的太子妃?

他自己知道自己都絕育了,所以這是在告訴她,他很老實。

他在築巢呢。

陸孟笑著笑著,就嘆了口氣。

狗又跑回來了。

安了。

大狗雖然有點黑,但是洗洗還能要。

陸孟纏綿床榻了半天,然後又精神飽滿地去找槐花,看話本子和分辨藥材了。

獨龍也是準備留在這裏過年,年關之前,皇城之中果然送來的消息,和獨龍提前送來的一模一樣。

唯一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據說皇帝氣病了。年前的所有朝會都取消了,整日燉溫補的東西卻收效甚微。

而太子已經快馬加鞭地上路,奔去了江北,他用的理由是太子妃的孩子出了問題,之前在宮中中秋宴的時候都掉一個了,皇帝這一次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攔不住他走。

烏麟軒去了江北就是放虎歸山,皇帝病自然好得沒那麽快,他愁啊。

自己的兒子羽翼豐滿,還騙了他儲君之位,又把他的鎮西大將威信給毀得差不離了。還讓兵部尚書的女兒精神恍惚,也不知道用了何種陰毒手段。

這等手段讓延安帝也毛骨悚然,比他當年有過之無不及。

而烏麟軒的年注定要在路上過了,但是陸孟他們的年,卻是歡歡喜喜聚在一起在軍營之中過的。

獨龍,猴子,槐花,槐花的妹妹,還有陸孟一家三口。

封北意令人把城墻之上的一間屋子燒上了炭火,年夜飯擺到了城門上面。

屋子裏溫暖如春,小窗戶推開,窗外不遠處就是高高的城墻之外,茫茫無邊的雪原。

臘月三十,大雪紛飛。

天地被一床雪白的大被遮蓋住一切。

陸孟今夜喝醉了。

長孫纖雲和封北意還是沒喝,但是猴子獨龍槐花和陸孟喝了不少。

陸孟喝多了,擁著狐裘跑出去,手裏端著酒杯,站在城墻邊上,朝著遠處看去。

胸腔之中是烈火一樣的烈酒在焚燒著,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要飛起來。

狐裘是烏麟軒讓獨龍帶來的,是她在建安王府的時候穿的,雪白的沒有一絲雜毛,和這一天地的大雪融在一處似的。

她像是徹底融入了這個世界,不再是這世界裏面突兀的景色。

她站在天地間,城墻上,站在兩國的邊界,她手中抓著杯盞,心中是燃燒起來的炙熱感情。

她在城墻之上滿飲一杯,撒酒瘋似的敬了一把天地,凍紅了臉和手,被長孫纖雲背小孩兒似的背下了城墻。

軍中不讓燃放焰火,到了午夜,刀兵齊齊相撞和將士們的歡呼聲,就是這一年年節的禮樂。

陸孟滿足而快樂,早早就睡著了。

相反不怎麽快樂的是新太子殿下,因為他又遭遇了截殺,而這次他在滿皇城已經沒什麽對手了——截殺他的是延安帝本人。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延安帝食子。

如果他不是食子,他不會看著烏麟軒一個個快要廢光了他的兒子們,卻從不曾出手幹預。

他本想養蠱一般,鬥到最後再立勝者為太子。

但是延安帝後悔了,也害怕了。

他要親自食子。

雖然烏麟軒早有準備,但還是戰得很狼狽,延安帝手下的影衛,才是這最強,也是訓練的年頭最久的。

他們像是風曲國的馬王騎一樣,是每一年每一處的馬王組成的騎兵。延安帝手下的影衛,是當年他奪位的時候為他而戰的那些人。

這些都是單槍匹馬拿出來,能夠一人頂十人的“老狼王”。

相比於他們,烏麟軒還是稚嫩的,雖然羽翼豐滿,卻未能翺翔天地的雛鷹。

烏麟軒在江北路上熱血撒白雪,宮中是熱血濺白瓷。

“咳咳咳……噗!”

延安帝喝了一半的茶盞之上,滿是刺目的鮮紅。他怔怔地看著,嘴角未盡的血在滴滴答答地下落。

延安帝許久未動,而後手中瓷杯頹然下落——

“砰”一聲,卻不是茶盞落地,茶盞被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接住,順著手臂向上,是一張陰柔俊美的臉。

他接住了茶盞,卻眼睜睜看著延安帝的頭撞在了桌子上,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