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3頁)

“罷了,就依貴妃所言吧。把吳嬪壓下去,在屋裏禁足思過半月——一月,期間不得食肉糜,不得出閣門半步,以示懲戒。”

“天尊在上,定會記住陛下今日恩德。”秦觀月楚楚一禮,露出皙白的脖頸。

燕帝的目光在秦觀月的身上逡巡了半刻。

若論及姿色,後宮眾人的確沒有一人能與貴妃媲美,就是不知若論榻上風情……

說到此處,燕帝又想起顧珩與他說的一月內不能行周公之禮,只覺心下無端煩悶。

“罷了,今日就到這吧。”

燕帝轉身回屋,拋下一種妃嬪留在殿外。

而淑妃站在燕帝身後,臉色最是難看,滿目怨怒地死死盯著秦觀月,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好一個儷貴妃,一次又一次地壞了她的好事。恐是這廝還不知道,她的把柄已鉆在自己手中了。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娼婦,死的比蘭貴人還要慘。

已近醜時了,者一場鬧劇才堪堪結束。

秦觀月與墨隱走在回燕來居的路上,墨隱問她為何要冒險救吳嬪。

其實秦觀月也沒有想到,今夜會是她第一個站了出來。

她也說不上是為什麽,或許是因為吳嬪為人一貫謹小慎微,又或許是吳嬪的眉眼有些像她的妹妹,讓她生了一絲憐憫。

若是她的妹妹當年沒被人搶走,也該有吳嬪這般大了。

燕帝的喜怒無常,敏感多疑,今夜她才切實地體會到了。沒有顧珩在旁制衡,燕帝就像是沒了鎖鏈的瘋犬,令人懼怕。

她怎敢與這樣的瘋君同榻共眠。

秦觀月又想起了顧珩。

依顧珩的能力聲名,若想取代燕帝,並非難事,可他為何要縱容這樣一個瘋子?

她看不明白他,但在眼下,她需要他。

“丞相的玉珠珞子,可拿來了?”

“從賀大人那裏拿來了。”

墨隱從懷中掏出一串玉珠珞子,遞到秦觀月手中。

借著檐下風燈,秦觀月舉起那枚玉珠珞子。

她輕輕解開那層顏色已破舊的粗線珞子,拿出了裏面包著的玉珠墜子。

那枚青白玉珠約有櫻珠般大小,玉質純凈,宛如羊脂。

“墨隱,還要麻煩你幫顧相重新打個珞子。”

“娘娘想要打什麽樣式的?”

“隨便。”

她不在乎墨隱的珞子要用什麽顏色的線、打什麽樣式,今日的珞子不過是與那日的香囊一般,都只是一個相會的借口。

有了借口,才好與他相會。

她真正要留用的,是這枚精巧的玉珠墜子。

翌日晨起,剛上了早膳,賀風便將燕宮遞來的賬冊子交予顧珩查看。

顧珩正拿著濕帕子凈手,隨口道:“你替我看吧。你做事,我一貫放心。”

賀風不再多言,將賬簿收了起來。

顧珩拿起銀著,正想夾一塊青筍,突然想到了什麽。

“昨夜燕帝那邊又起了事?”

宮中的風吹草動,總會有專人傳到顧珩的耳中。賀風將昨夜發生的事說給顧珩聽,當聽到秦觀月出手救吳嬪時,顧珩挑了挑眉。

她這樣自私謹慎的女人,竟會為了一個沒有任何交情的宮妃冒險?

然未待顧珩開口,賀風又道:“貴妃娘娘說,玉珠珞子已給您打好了,請丞相用完膳去玉蓮池親取。”

顧珩放下手中銀著。

“為何不直接送來?”

賀風搖搖頭:“貴妃娘娘的意思,屬下猜不透。”

也不能怪賀風。

畢竟秦觀月的心思多變,就連顧珩有時也猜不透。

玉蓮池位於行宮西側一隅,毗鄰秦觀月所住的燕來居,但只是尋常的一方泉池。

玉蓮池一如其名,以滿池芙蕖聞名。但此時已入暑月,相較於玉泉的廣頃蓮花之壯闊,玉蓮池顯得小氣許多。

行宮眾人多去玉泉遊船賞蓮,玉蓮池便稍顯空寂了。

前往玉蓮池的路上,一路未見有人,顧珩只覺得心中百味陳雜。

想到那夜在蓬船上秦觀月的輕薄之舉,顧珩便覺胸中衍起一團悶火,激烈地灼燒著他的身體。

並非是他避諱所謂的君臣倫道,這麽多年,他從未將燕帝放在眼中。

比起這些凡體的親密貼碰,更讓他感到懊惱的是心緒失控的感受。

最終他寬慰自己,或許他只是喜歡看她費盡心思地討好自己的模樣,喜歡以此取樂。

絕無半分真摯的情意。

如此和解之後,顧珩的心緒一下子便明朗了,踩在青石路上的步子也變得松快了些。

然而玉蓮池邊的晚亭中,卻並沒有秦觀月的身影。

顧珩感到無端煩躁,他的屋中尚有成山的案牘亟待批閱,並沒有閑情與她閨房之趣。

顧珩轉身欲走,行動間雪衣蹁躚,步態生風,轉入拐彎處,卻聽見蓮池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嬌喚。

“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