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合一)(第2/4頁)

她俯近在他的身前,似乎在窺聽他飛快的心跳,辨別著他內心的悸動:“丞相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別。”昏昏沉沉之中,顧珩勉強拾起最後一絲理智,推開她的手。

她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著低語:“丞相就不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嗎?”

最後的清醒逐漸從顧珩的眼眸中撤去,只留下混沌的迷惘。

顧珩能演算天法,窺探人心,卻忘了自己也是一個凡間男子,也有他難以克制的情緒。

黑暗中,一張脆弱的紙被風吹起又停落,在洶湧的燭光中,如浮雲般無形蹁躚變化。

今年的社日齋不同於往日,而設在行宮中舉行。

社日齋是燕國數一數二的大節,燕帝今歲心情好,只是前些日子因蘭貴人的事動了氣,便又留在行宮多住了幾日。

燕帝將往年社日齋的尋常騎射節目,一並改成了品茗吟詩這類附庸風雅之作,並詔尚在燕宮中的城陽王、襄陽王與幾名重臣一齊至行宮參宴。

此日火傘高張,萬裏無雲,眾人集聚行宮湖心島上,樂舞齊奏,一時歡快無窮。

有了蘭貴人的事情在前,燕帝近日總是風聲鶴唳,鬧得行宮中人心惶惶。自那夜玉蓮池之後,顧珩與秦觀月也刻意避著風頭,鮮少碰面,直到今日社日齋上,才得以遠遠對望一眼。

燕帝高坐台上,欣賞著歌舞,舉起酒盞向城陽王:“阿戎,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燕帝撫掌一笑,王內侍旋即從殿後帶出七八個妝容精致、儀態端莊的世家女子。

“阿戎,看看,這些女人,可有喜歡的?”

秦觀月坐在席上,只覺得荒誕無比。即便是替王爺選妃,燕帝也斷不該將這些世家貴女帶到席上拋頭露面,還讓人挑挑選選。

如此不合規矩的事,恐怕也只有燕帝這樣的昏聵君王才能做得出來。

城陽王從席間撩袍而起:“陛下一心為臣弟,臣弟感念在懷,只是臣弟志不在此處。”

城陽王的目光並未流連在那些貴女身上,而是有意無意地往秦觀月處探去。

不湊巧的是,顧珩就坐在秦觀月的斜後方,前有狼後有虎,秦觀月的一雙眼不知該放在哪,只能找了個借口起身離席。

經過顧珩身邊時,她給顧珩使了個眼色。

又過了一會兒,賀風很是知趣地在一旁說道:“丞相,是時候為陛下誦經了。”

顧珩微微頷首,便自請離開了。

燕帝仍在宴上喝酒談笑,眾人附和。

秦觀月先來一人到偏閣,躲在門後等了一段時間。

門吱呀一聲推開,顧珩前腳剛進入殿內,便被秦觀月環腰抱住。

“珩郎,你來了。”她揚起燦如芙蓉的嬌面,眼中笑意濃郁,纖長的玉指邊玩弄著他的腰帶,邊調侃他:“近日聽人提起,丞相曾被一個宮女說,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如今看來,倒也不算冤枉吧。”

顧珩眉心一擰,想起那日因秦觀月作壞而導致他被眾人嘲諷,有些不悅地推開她的手:“那日的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這些日子不見,丞相想我嗎。”她收起適才的調笑模樣,輕輕地踮起腳,湊近他的耳邊。

含香的蘭軀湊近,秦觀月含笑湊了上來,讓顧珩不由得想起那夜在玉蓮池的偏閣中的情形。

他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無論是權利,還是她。

顧珩不得不承認,秦觀月讓他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甜頭。即便如此,他還是以為,他只是想以她來取樂,感受一些他未曾涉及的學說。

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學論,本也深奧。

“讓我來這兒做什麽?”他的語氣一貫的清冷,但眸底卻比往日多了分旖旎的色彩。

她輕輕地往他的綬帶碰,眼渡秋波地望著他,試探著他的底線。

一墻之外,還能清晰地聽見外面的歌舞聲,燕帝與眾人交談的笑聲。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最後幾個字,變成了含糊的喃語,被吞進了顧珩的低聲中。

他擰起了眉頭,倏然地按住了秦觀月的手。

到了即將升入雲端之際,顧珩的腦中逐漸混沌一片,可是突然,秦觀月松開了手。

一切澄明遁入了虛空。

他猛地睜開了眼,心中似有千萬只羽毛拂過,卻不能停息撫平。

“丞相,宮中還有事,我便先走了。”

秦觀月不等他的回復,俏俏地對著他一笑,便猶如一只嬌俏的狐狸轉身離去,消失在顧珩的視野裏。

顧珩的寢居內,賀風將冰鑒上的雙錢孔開的大了些,好讓涼氣傾斜的更自如些。

“丞相不該那樣。”

顧珩習字入了神,一時未曾反應過來,緩緩擡起了頭:“你說什麽?”

賀風年幼時曾跟兄弟在行伍窩子裏混過幾年,因此天生有些蠻力和橫氣,被顧珩救濟以後,才情上這才又了幾分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