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不要了。”

她鮮少流露出這般懵懂的姿態,與嬌媚面容生出一種強烈的對比,更具別樣風情。

“珩郎,你怎麽在這?”

秦觀月下意識地向簾外探望,害怕叫哪個冒失闖進的小宮女看見。

往日他們私見,大多是在清平觀或玉清閣,顧珩從沒到過她的寢宮。

毓秀宮人多眼雜,顧珩實在是膽大妄為,青天白日之下,他一個外臣,怎麽敢來她的寢宮。

顧珩掃了她一眼,這宮中的每一處地形他都熟稔於心,每一朝的皇宮都會有幾處暗道,防止叛兵闖宮,以便帝王逃生。

他沒回答這句話,只是輕緩掀開了她身上的被子。

“把寢衣褪了。”

“什麽?”秦觀月恍然以為錯聽,睜眼看著顧珩。

“沒有人會進來。”顧珩坐在榻邊,“月娘,轉過身去,把寢衣褪了。”

顧珩總是這樣,不喜歡說清緣由,仿佛與她多說一個字都覺得費勁。

秦觀月時常反感他的這種□□,卻也知道他的固執,不想與他較勁。

她順從地轉過身去,緩緩褪下身上的寢衣,露出瑩白的肩頸,纖瘦的腰窩。

腰間雪白的肌膚上,那一片淤腫的青紫尤為觸目。

她的小臂上、腿上皆有著輕重不同的斑駁傷痕,比那次在清平觀,顧珩為她上藥時還要嚴重。

顧珩緩緩擰起眉頭,聲音暗藏著不悅:“被誰欺負了?”

秦觀月細想了想,顧珩今日反常地來寢殿找她,想是已知道了昨夜發生的事。

她半撐著身子轉過身來,一雙眼秋水盈盈,藏盡情意,望著誰,誰都不免心顫。

“沒有誰欺負我,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她還是不說,非要等到顧珩親自來問才算好。何況昨夜是城陽王救了她,她若是主動交待,或許還會惹得顧珩不快。

“上次也說是摔的,你不是小孩子了,還會這麽不小心?”

雪紫簾幔裏,秦觀月將墨發撥到胸前,一手撫著抱腹遮身,一邊在被衾上輕輕柔柔的轉身。

秦觀月擡起那雙勾人的眸子,紅唇噙笑,非但沒向他抱怨,反而輕語寬慰著他。

“弄傷了不好嗎?珩郎會來幫我上藥。”

她伸出雪指,緩緩劃過他的手背,顧珩想抽回手,卻被她輕輕勾住小指。

她如往常般綿綿待他,掩藏著心中的算計。對於顧珩,她還抱著觀望,若是他能穩坐高台,她還是樂意在他身上多費心思的。

秦觀月擅於挑火,卻也有撫平他人心緒浮火的本事。

顧珩被她說的輕笑一聲:“你倒乖覺。”

他與漠察使臣會面之後,回清平觀取了藥膏,便先向毓秀宮趕來。

藥膏被他放在懷中,本想質詢秦觀月一番,卻被她輕松猜到來意。

這是他第二次為她上藥,比起上次有意無意的挑弄,這次的秦觀月倒安分了不少,乖乖趴在被衾上,享受著顧珩的照顧。

冰涼的藥膏在手掌溫了會,才輕輕覆上她的玉腰,饒是拿捏著力道,她還是疼得低聲吟了出來。

許多事,顧珩已漸漸弄清了眉目,譬如這兩次秦觀月的傷都不是她自己無意的摔碰所致,但還有些事,是他尚不明白的——

秦觀月為何要隱瞞這一切,不讓他知道。

顧珩微眯眼看著那深深的淤紫,淡淡地拋出一句令人膽寒的話:“那兩個漠察人,已經死了。”

秦觀月有些意外,事涉兩國邦交,她以為這事就算傳到顧珩耳中,他也只會隔靴搔癢地處置兩句,卻沒想到,顧珩會直接處死那兩名漠察人。

放在此時此刻,秦觀月沒能感到欣喜。

眼下顧珩地位不穩,她觀其狀隨時要另擇高枝。若是兩廂利用反倒容易離散,可現在顧珩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在意她,倒讓事端變得棘手了。

她心中想著對策,面上輕蹙起眉,頗為意外的模樣,眸底似有些驚顫,囁聲道:“珩郎都知道了?”

“嗯。”顧珩掌下是女子細膩的肌骨,卻揮不散心底的陰郁,沉默許久,他才開口,“昨夜為什麽不告訴我?”

“娘親的事已經勞煩珩郎許多,我不想讓珩郎再為我憂心。”秦觀月輕聲道。

那嬌軟的蘭軀在雪紫的衾被上流曳雪光,光滑的脊背猶如雪山。

這是與顧珩親密過數次的女子,她的每一處豐盈與陷落,每一個敏銳的角落,他俱了然於心。

可他似乎只了解這具軀體的外表,卻並不諳熟她的內心。

他停下了掌間為她塗藥的動作,目光沉沉:“昨夜是誰為你解了圍?”

掌下的軟軀微微一顫,他感受到了她的片刻僵硬。

顧珩既已知道昨夜的事,應該不久也能知道是誰救了她。

可若是讓顧珩知道是城陽王救了她,他又會如何呢?

從奇石林到葡萄架下,似乎每次顧珩的失控,都與陸起戎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