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3頁)

似乎只要她不提,他不問,這些事就不曾發生過。

只要秦觀月願意,他也的確可以如此裝作不知。

顧珩伸出手,像那日陸起戎那般,溫和地替秦觀月攏起鬢角的碎發。

“帕子的花樣不多,或許只是花樣相同,與月娘無關。”

秦觀月怔了一瞬。

她本以為,顧珩會為此事計較不休,畢竟之前種種事例在前,皆可證顧珩並不是一個。

但他只是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帶過。

秦觀月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珩郎說的是。”

“月娘,我許久沒有嘗過你做的清粥。”

顧珩總覺得二人關系不如以前,似乎想借此與秦觀月多說幾句話。

而他唯一能擇取的,也只有秦觀月當時在清平觀小住時的幾件小事。

但秦觀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明早輪到我侍疾,恐怕今夜不能久留了。”

顧珩的眸光暗了下去,對於秦觀月接二連三地推諉,顧珩想要為她開脫,卻無法勸服自己。

此時似乎有一團怒火燃在胸腔,燒得他眼眶發熱。

他走上前一步,猛地握住秦觀月纖細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要你留下來。”

顧珩的聲音中含著久違的陰戾,秦觀月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人又回到了初次相見時那個喜怒無常、難以窺測的模樣。

但眼下的她,已經與那時候的她不一樣了。

那時,她尚是弱小的燕雀,只能以依附顧珩為生。而現在,有城陽王在後,她似乎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底氣。

畢竟,攀附別人和被別人需要,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體會。很顯然,她選了後者。

秦觀月不求城陽王待她真心如何,但至少他並不會像顧珩一樣強迫做些什麽。

況且來日方長,她實在拒絕不了那件隱於暗室,卻熠熠生彩的鳳袍鳳冠。

秦觀月毫不畏懼地擡起頭,她是第一次敢這樣對上顧珩的雙眼。

她的聲音也冷了下去,像是清冷無情的珠玉落在地上,叩問著顧珩:“丞相總是這樣,是嗎?”

顧珩沒有想到秦觀月的會說出這句話,愣在了原地,感到全身泛寒,連落在身側的指尖都變得僵硬。

“只要是丞相想要的,便會不顧一切,哪怕是違背別人的心思,也要得到,對嗎?”

她似乎忘了,最開始是她主動招惹地顧珩,是她用盡手段讓他嘗盡情與愛的滋味。

而現在,她卻順理成章地指責著顧珩的過錯。

顧珩有些晃神,他勉強開口,只覺喉間幹澀得發痛:“你還在為那日葡萄架下的事情怪我,是嗎?”

他一時不知這句話是在問秦觀月,還是責問自己。

秦觀月面露慍色,使了力氣,想要把手抽出,卻被他握得更緊。

手腕上傳來一陣切實的疼痛感,讓秦觀月忽然醒過神來。

她險些忘了,眼前的顧珩,還是燕朝的丞相,能夠輕易置人安危於股掌之間的。

她輕易便能使眼眶中盈出淚光,垂下眸子的那一瞬間,一滴晶瑩的淚恰到好處地落了下來。

“珩郎,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