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頁)

他用另一只手撫摸著秦觀月的臉,卻遭到秦觀月抗拒的躲閃。

這一細微的舉動像是星火落在了幹柴上,徹底點燃了顧珩的憤惱。

怒火灼燒著他的身體,他再難自控地擡起手,猛地掐住了秦觀月的脖子。

秦觀月臉色憋得通紅,像將死的魚一般睜大了眼睛,不停地拍打著顧珩的手。

但顧珩絲毫未動,冰涼的手指甚至攥得更緊,似乎要將她的脖子擰斷。

恐懼終於攀滿了她的雙眼,她感受到顧珩眼中從未有過的殺意。

顧珩這一次是真的瘋了。

到最後,秦觀月的眼前一黑,頭腦眩暈,快要失去意識昏死過去的時候,她只聽到顧珩的聲音似乎在耳邊忽遠忽近地響起。

“如果陸起戎知道你是如何取悅於我的,恐怕早就將你扼死於懷中了。”

顧珩驟然松手,秦觀月失去了所有力氣,一下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爬向顧珩腳邊,聲淚俱下地求道:“放了我吧,好不好?”

“放了你?誰又放過我?”

往日秦觀月對他的取悅與討好,一遍遍在顧珩的腦海裏閃過。曾經那些令人愉悅的情話,如今想起更是可笑。

而他居然愚笨地會因為那些話被牽引所有情緒,摧毀了一切神智。

顧珩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撈起在懷中。而後重重地將她推到在墻邊,迫她面抵著那道冰冷的墻面。

他緊緊地扣住她的後頸,手背泛起了青筋,沒有半點憐惜,只想將這麽久以來受到的所有欺騙都發泄出來。

無論秦觀月怎麽哭喊,他都不為所動,反而因為她的哭鬧而生出愉悅。

顧珩的眸底陰沉,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別出聲,我不想聽到你哭。”

夜風從大敞著的門中吹入,一陣陣拂掠過滿地的布料。狂風暴雨掠過海面,以吞噬萬物之勢,席卷覆倒了那葉孤零零的小舟。

良久之後,顧珩終於松開了手,秦觀月像是一只擱置淺灘的魚,狼狽地癱坐在地面層層堆疊的衣料上,連啜泣的力氣也沒有。

她像是即將死去,只有眼角的淚痕昭示著她不堪忍受的遭遇,而顧珩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整理著身上的衣衫。

“將你自己收拾好,一會宮裏會來人接你我回去。”

秦觀月一聽要回宮,嚇地向門口爬去,被顧珩一把扣住了肩。

顧珩陰冷如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陣寒氣順著她的脊背緩緩攀上:“你要是再敢生出一絲想跑的念頭,我今日就讓你看到陸起戎的屍首。”

聽到陸起戎沒死,秦觀月毫無神色的眼裏,突然亮起了一絲光。她先是舒了一口氣,但最後,還是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她連連搖頭,眼眶滿是淚水:“沒有,我只是想打些水來洗洗。”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顛簸駛向燕宮,秦觀月疲倦地靠在車窗旁,刻意與顧珩坐遠。

顧珩用那把利刃析透了她,像輕易掠透一張脆弱的紙,為她這倉皇的半生又添上一道又一道狼狽的印記。

凡體已經被掠取地難以承受,似乎只剩下微弱的魂魄還在苟延殘喘,

從風卷起的簾幔縫隙中,秦觀月一路看見連綿的戰火,和堆積如山的屍首。

那些屍首被戰火炙烤後的味道令人作嘔,數次秦觀月都感到胃裏惡心翻湧,想要將頭伸出簾外傾吐時,卻被顧珩一記眼風嚇止。

秦觀月被安置在清平觀一處她從未去過的偏閣,雖然簡陋,但可見其中是被人打理布置過的。

秦觀月此時只想沉沉睡去,卻不想被一陣規律的叩門聲打斷。

“娘娘。”門外人推門而入。

秦觀月幾乎在瞬間就辨認出了熟稔的聲線,她聲音微顫:“墨隱?”

與此同時,墨隱從外室快步奔來,跪在榻前握住秦觀月的手。

“娘娘,您受苦了。”墨隱眼淚婆娑,幾個字出口險些沒忍住淚。

秦觀月搖了搖頭,只將她鬢旁的碎發挽於耳後:“你怎麽憔悴成這樣,他是不是苛待你了?”

墨隱與魏恪二人忠心可鑒,也是秦觀月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但她不知道顧珩為何突然同意讓她見墨隱。

言及此處,秦觀月又多補了一句:“魏恪呢,他有沒有事?”

墨隱只顧著揉搓秦觀月有些發寒的手:“娘娘您都這樣了,還掛記著我們做什麽,丞相雖說對我們略有訊問,但看在照顧娘娘的情分上,並沒有為難我們。”

見秦觀月還是有些擔憂,她又說道:“魏恪知道的太多了,已不能在宮中伺候了,丞相為他在京郊莊子上找了個活計,勉強可以維持生計。”

“那你們豈不是——”

“無妨的娘娘,丞相對你有情,也不會苛待我的。”

秦觀月沉吟了一會,最終還是問道:“墨隱,我想問你一句,你有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