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頁)

秦觀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清了清嗓子,還是不死心。

緩了緩心神,將視線與小手一並向下,別有深意地看了顧珩一眼:“可是戴著這東西,行許多事也很不方便的。”

顧珩望了她一眼:“必要的時候,我會為你摘下它。何況,平時也用不上這樣的方法。”

秦觀月微怔一瞬,很快明白他話中的深意,頓時氣惱地羞紅了臉。

確是用不上的,但是顧珩對她常用的法子,無論上下,總有一處腫痛。

秦觀月強壓怒火,低聲喃喃了一句無恥,卻不想這極低的聲音還是被顧珩聽見了。

“月娘,你在說什麽?”

秦觀月心虛地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好在馬車很快停在了清平觀前,顧珩也沒有與她計較,只是在下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月娘,你不該怨我。當初要與我快活是你,說此生只想與我一人的也是你,你總該為自己說過的話付出些什麽。”

燕宸殿中,龍榻前的帷賬已由先前的淡色的紗幔改移了正紅。

這是宮裏的規矩,皇帝壽元將近時,要改易艷明的色澤沖一沖。

近幾日裏,顧珩的手下松了不少。

偶有些無實權的貴戚舊臣可在外殿隔著帷賬探問一兩句,但燕帝內裏已耗盡,能應答的只有身邊侍奉的奴仆。

陸起戎起兵一事自然被定為了謀逆篡位的性子,先前顧珩不急,是因二王制衡,但如今陸起戎打亂了他的計劃。

陸起章趁機露頭,皇族胤親的身份在此,他只能順水推舟,以維系時局。

陸起章思慮著,陸起戎已倒,因為秦觀月的緣故,顧珩不會放過他,這倒省了他的麻煩。

陸起章自接過京察司的司職後,又將陸起戎先前的兵劃歸擴編,如今基本已掌握了京中禁衛的調度權。

但陸起章心中總有疑慮,顧珩行事謹慎,常懷遠慮,他背後依仗的勢力絕非一個秦國公或京察司這麽簡單。

那究竟還有誰呢?

他一時想不明白,但眼下只需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鏟除掉顧珩。

當然,這個時機需要燕帝的首肯。

陸起章捧著一碗參湯往燕宸殿內屋走去,侍奉的小內監見是襄陽王侍藥,便知趣退了。

“皇兄。”陸起章在榻前跪伏了下來,將參湯置於一旁的高案上,輕聲喚道。

燕帝昏昏沉沉地睜開眼,一片混沌中,尚有余力辯得幾分人臉:“阿章來了。”

燕帝病情在一月裏反復無常,精神好時,能飲一碗米湯,遇到難捱的時候,連喘氣都是費勁的,這都與顧珩送來的丹藥有關。

陸起章很少口稱皇兄,一般都尊為陛下,好像他與陸起戎從本質上與燕帝的關系就有親疏之別,而今他也仿照著陸起戎,勸慰道:“皇兄起色好些了。”

“不大成了。”燕帝只是笑笑,又擡了擡手說道:“你往前些,朕有些事要問你。”

陸起章大概已猜到些什麽,這也正是他今日來的意圖。

“他們不敢說,朕瞧見了,前日夜裏,左邊角樓處走了水,亮光都能映到燕宸殿中——”燕帝一席話後,忙停了停緩了口氣。

燕帝用盡自己的氣力錘了錘床:“你同朕講,是怎麽了。”

陸起章似早已擬好了草譜,便頷首回道:“皇兄如今尚在病重,不該勞心些這個。”

燕帝不回話,一雙空洞的眼直直地盯著陸起章。

“前日夜裏,顧相那邊和王兄有沖撞。”陸起章不輕不淡地將驚心動魄給一筆帶過,把反應的余地留給燕帝,這話說的實在是高明。

“為了什麽?”燕帝堪堪問了一句後,又癡癡地笑了兩聲,而後又改口問道:“是顧珩還是阿戎?”

見燕帝直接發問,陸起章便將預備好的一番說辭悉數拖出:“是顧珩,自您病後,他便忙於結黨,狼子之心昭然若揭,此事不巧被王兄得悉,就在前日夜裏,竟趁城陽王入宮問安的當口將人給拘拿了。”

陸起章將城陽王起兵之事壓下不提,並恣意篡改見聞,因為他今夜要對付的,是顧珩。

燕帝聞後,一陣猛咳將眼眶都浸紅了,唯有聲聲“阿戎……”

陸起章應時也跟著紅了眼,忙跟著句:“眼下朝裏懼他,恐是再放任下去,就……”

燕國皇胤單薄,燕帝雖納盡天下美人,修盡天下宮觀,但仍舊修不來一個子嗣。

他早已做好了傳位旁支的準備,卻悔恨這病來得兇猛,可惜沒能在病倒之前,為大燕清出一條路來。

值此時,燕帝緩緩將頭轉向陸起章:“今日清晨,有人稟朕,你領了京察司的值守。”

陸起章沒預料到燕帝竟已知曉此事,一時有些措手不及,言語斟酌間,燕帝續言:“很好,之前是朕顧及你年幼,你的意思,朕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