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被陸起章念到名字的這些人尚未反應過來,便如同雛雞一般被兵卒捉於殿前,只待蔣氏一個眼神,手起刀落,立時血濺當場。

文官群裏的儒生見不得這場面,紛紛別過臉去,竟有幾個年紀稍長的一時心梗昏死過去。

陸起章擡指點了點:“殿前失儀,去了他的官爵,全家充為兵奴,打發了去。”

幾個精壯的侍衛連帶著殿前的屍首將人一並拖了出去,待場面打掃幹凈,陸起章有登上一派柔意的笑。

“嚇著眾卿了,死的這幾人均是顧珩先前的門生,這些人與大燕無益,朕好似還漏了幾個——”

陸起章的視線逡巡一番,而後含笑說道:“容你們活幾天,一月內,找不到顧珩,朕要你們陪葬。”

陸起章如今初登大寶,不必再有任何顧及,一紙令下,便讓全部兵馬上街搜查顧珩等人的下落。

京中街上全是兵卒走動,但凡有形容相似者,皆會被抓去查問,一時鬧得人心惶惶。

顧珩未雨綢繆,將若雲曼兒遣回遠處,剩下的人則各自安排了去處,身邊僅留下孟夫人、賀風、墨隱與暗中的幾個護衛。

秦觀月產期將近,此處到底不算安全,顧珩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帶著他們往霽州去。

霽州雖然荒遠,但近可入燕都,退可向雲州。且之前顧珩在朝為相時候,曾在霽州布下兵馬暗衛,以防不時之需。

霽州名為天子腳下疆土,實然全只聽顧珩手中的兵符調令。

雖然顧珩在馬車內布滿軟墊,但畢竟路途遙遠,車行到趙南縣時,秦觀月便覺得不適。

顧珩不忍再讓秦觀月勞累,他之所以至今還在忍耐,正是因為怕戰火亂世波及無辜,誤傷了秦觀月與腹中的孩兒。

可如今看著秦觀月這樣奔波,他一時有些遲疑,不知自己這一步棋是否走錯。

“就在這裏停腳吧。”

賀風有些猶豫:“丞相,離霽州只差三十裏路,若在此處停下,恐怕不妥,還是辛苦些,只要到了霽州,便無後顧之憂了。”

秦觀月坐在馬車內,聽見車簾外的動靜,強忍著不適挑開了車簾。

顧珩看見她面色蒼白,額角泛著虛汗,心如刀絞,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月娘,你別見風,快回去坐著。”

“我不礙事。”秦觀月緊了緊顧珩的手,“這孩子沒那麽嬌貴,不要因為我耽誤了事。”

“不可。”顧珩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余地。

哪怕去霽州才是眼下最佳的路,可他不能讓秦觀月再這樣奔波下去。

顧珩望向賀風,眼神似覆寒霜:“不必再說了,駕車,去最近的驛站。”

賀風知曉顧珩決定的事情無法改變,於是識相地閉上嘴,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待顧珩邁上馬車,便駕車而去。

顧珩坐在秦觀月身旁,握緊了她的手:“月娘,對不住。”

秦觀月渾身虛乏,但仍然勉強笑了笑,安慰顧珩:“看來這孩子肖你,不是省事的主。”

顧珩望向秦觀月隆起的小腹,眼底布了層陰雲:“若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沒有,至少你不必受這些罪。”

到了驛站,顧珩找來醫師為秦觀月把脈調理,服下了藥秦觀月便沉沉睡去,顧珩守在她榻邊,直到次日清晨。

顧珩今日本來要去會見當地的一名官員,但他實在不放心秦觀月的身子,執意要留在她身邊。

正值緊要關頭,秦觀月自然不願因為自己耽誤顧珩,於是哄顧珩去膳房為她做飯,卻在顧珩出門時將他關在了門外。

無奈之下,顧珩只好囑咐賀風照看好秦觀月,自己則去赴張大人的約。

顧珩離開後,秦觀月在榻上小憩了一會兒,再醒來時,只覺神清氣爽,身上已無大礙了。

然而孟夫人畢竟年事已高,又素有頑疾,車馬勞頓之下,舊疾又發。

秦觀月不忍看母親遭罪,於是讓賀風備了馬車,要去最近的集市上為母親抓藥。

賀風依命拉來了馬車,但還是擔心秦觀月的身孕:“還是您把藥方寫給我,我去替孟夫人抓藥。”

秦觀月搖了搖頭:“沒事,按張醫師算的日子,這孩子少說也還要半月才出世,正巧我很久沒出去轉轉了,有不少東西要買,只是一時與你說不詳盡,還是我自己去吧。”

賀風站在車前,仍然害怕有閃失。

秦觀月擰了擰眉,不耐道:“有墨隱與你陪我,怕什麽?”

昭南縣遠離燕都,眼下陸起章的兵馬還未追查到此處,集市上百姓仍能安然度日,與尋常沒有什麽不同。

秦觀月下了馬車,才發現錢袋落在了家裏,於是差賀風趕緊駕馬回去取。

她再三允諾自己與墨隱會在原地等他,賀風拗不過她,想著四周亦有暗衛相護,應當不至於有什麽差錯。

賀風走後,秦觀月看見對面的竹篷下有一書生正在賣字。